在這個下午,將軍最終去了汪星。
它的臉貼著粟寶的手心,心滿意足的睡去,壽終正寢。
將軍剛死,懸鈴就趕了回來。
它站在將軍面前,低頭看著它,喵了一聲。
懸鈴是豹尾,獸魂拘魂使,預感到將軍壽命將至所以趕了回來,正好看到一隻小狗的魂魄從將軍身體裡飄出來。
那是小時候的將軍,還沒有被棄養之前的時候,應該是它最快樂的時候吧。
小狗還不適應自己漂浮起來,驚奇的看看自己的爪子,再看看粟寶。
粟寶摸摸它腦袋,說道:「乖哦,先跟懸鈴去吧!」
小狗卻忽然停住,蹲坐在粟寶面前。
如果去了,那是不是就去投胎了,就再也見不到它這麼愛的家人們了。
粟寶溫柔勸解:「陰界自有陰界的規則,你這輩子已經走完,下輩子會有一個很好的人生。該去投胎了。」
小狗滿臉不舍,不願意走。
可是它不能不走。
小獸的魂魄比人類的魂魄本身就弱很多,孤魂野鬼至少都能在人間遊蕩個幾年、十幾年,修煉成惡鬼甚至能在人間遊蕩幾百年。
小貓小狗小鳥的魂魄,在人間待著最多能待幾天、幾個月。
懸鈴趴了下來,躺在地上慢慢的舔舐自己的爪子。
在等小狗又在蘇家莊園跑了幾圈、到每個人腳邊貼貼之後,它才停下來,安靜的等著,喉嚨里還發著呼嚕呼嚕的聲音。
蘇何聞盯著小狗的魂魄,忽然問道:「懸鈴是來帶將軍走的嗎?」
粟寶點頭:「是的。」
蘇何聞已經看到小狗乖乖的走到懸鈴身邊了,但懸鈴依舊趴著,沒有起來的意思。
「那它為什麼還沒帶它走?」蘇何聞有點奇怪。
他才知道連家裡的寵物,隨手被粟寶撿回來的貓……竟然也是地府的使者。
他這個大哥,似乎只能守在人間。
一邊涵涵忽然大叫:「大哥,這你都能看到嗎?為什麼我看不到?」
太不公平啦,都是曾經見過鬼的,為什麼她的眼睛時靈時不靈,越長大就越少能見鬼了。
但大哥能,二哥能,三哥也能。
甚至以前最小那個、穿著尿不濕的小尋尋也能。
就她不行,看不起大頭涵嗎?
被涵涵這麼一打斷,蘇何聞回神了,很快釋然——
守在人間也好,畢竟還有這麼蠢的妹妹要看著。
他繼續安靜的看著懸鈴,聽粟寶默然說道:「因為它還在等另一個。」
蘇何聞一怔,很快明白過來——粟寶說的是守望。
蘇老夫人正拿了個盆子走出來,嘮叨道:「吃完再走吧!」
客廳里已經沒有交談的聲音了,蘇一塵幾人走出來,看著地上躺著、似乎只是睡著的大狼狗。
顧母吃驚,脫口而出道:「將軍死了嗎……」
顧父樓主她肩膀,悄悄捏捏她肩膀,示意她不要說那麼直白。
顧母掩住嘴巴,默默看著。
司亦然站在最後,他一直都是這樣,安安靜靜的,知道什麼時候該上前幫助,知道什麼時候該默默的不打擾。
蘇家人都很難過。
看著蘇老夫人把將軍生前的飯盆放在它屍體邊上,蘇贏爾拿了幾炷香出來,遞給了蘇老夫人。
為了一隻狗又是做臨別飯又是上香,之後還商量著把它埋到莊園後的小樹林,要是安德烈爾那一家在,肯定會覺得不可理喻。
不過顧家的人覺得理解,司家的司夜、溫如雲自己就有司亦然這麼個常理解釋不了的兒子,所以也就很理解了。
正在蘇老夫人伸手撫摸將軍毛髮,為它整理的時候,忽然守望叫著跑了過來。
它一直是安安靜靜的性格,現在卻有種莫名的精力和興奮。
「汪汪汪!」它十分活潑的跑到蘇家每個人面前,跳起來抱住他們的腿。
一雙眼睛神采奕奕,吐著舌頭不斷的搖尾巴。
等到被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