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魏梳洗乾淨換了件暗青繡金絲雲紋的袍子,白玉腰帶,襯的人高大俊朗,他生的好,五官如刀鑿斧刻般的深邃,不怒自威,他不帶隨從,一個人從抄手遊廊上慢慢走著,想著一些事情。
他和嘉禾公主的孽緣實在沒甚好說,當初娶她至少也算真誠,她卻覺得嫁給他委屈,成親後的日子她也總是冷言冷語,生下長子沈羨後他才娶紀雲柳進門的,那時嘉禾對沈羨也不太關心,通常都是丟給丫鬟婆子照料著,紀雲柳進門後溫柔敦厚,幫著府中打理嘉禾不願沾的庶務。
嘉禾公主整日在佛堂吃素念經,反觀柔心弱骨的紀氏,他的心沒法不偏,直到紀氏生下沈灩,嘉禾沒幾年也生下沈媚,剛做完月子,她就藉口身子不舒服住到鄉下莊子上,不曾親自餵養過阿媚一天,這般狠心的娘,他可實在沒見過。
紀氏原本差點成為他的正妻,不計前嫌願給他做貴妾,嫁進國公府也是溫婉賢淑,善解人意,幫著照顧沈羨和沈媚,待如己出,因這種種對比,他越發不喜嘉禾,給紀氏體面,也愛護她,敬著她。
去到紀氏的院子,廊廡下站著的婆子想進房通報,沈魏擺擺手,示意她們退下,他推門而入,繞過楠木雕花屏風,見到紀氏斜斜的靠在貴妃榻上,眉宇間的疲態盡顯,他上前握住紀氏的手,輕喚道,「雲柳,你沒事吧。」
紀氏睜開眼,掙扎著想要起來,「國公爺,您來了,這些下人們可真是,也不進來通傳一聲,妾失了禮儀。」
「可是不舒服嗎?」沈魏在貴妃榻上坐下,雙手按住她的肩,不讓她起身,「不用起身,我讓人拿了牌子去宮中請太醫給你把把脈。」
紀氏說道,「妾沒事,只是這幾日府中庶務繁忙,有些累著,歇息幾日便好。」
「前幾日去宮中見聖上,賜了根老參下來。」沈魏握住她的手,「一會兒讓人給你房裡送來,你讓小廚房熬了湯補補身子。」
紀氏眼眶有些紅,「謝謝國公爺能這般惦記妾,妾何德何能。」
「快別這般說,該是我何德何能娶到你這樣賢惠溫柔的。」
兩人說了會兒話,沈魏才問起來,「聽丫鬟說你找我過來還有別的事情?」
紀氏這才顯出為難的模樣來,她張了張口,一時不知該怎麼說,好半晌才嘆了口氣,「國公爺,妾在府中養著幾個孩子,小時世子對妾還算親切,越大卻不知怎得,就生疏起來,妾不是他生母,平日妾也不好太管著他,自,自上次事情發生,妾覺得世子性子有些孤僻,也說過他幾句,只是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
沈魏意識到什麼,「是不是那孽畜又做出什麼事情來?」
紀氏半坐起身子,「國公爺,您可不許這般說世子,他性子有些孤僻,上次的事情雖是不對,也只是因家中您常年在外,沒有男性長輩教導……」
「說,他又做了什麼事情!」沈魏滿臉寒霜。
紀氏嘆口氣,「這次事關小郡主,前兩日郡主掉進池塘染上風寒,世子一怒之下將郡主院裡當值的丫鬟婆子全部杖斃了。」
「這孽畜!」沈魏氣的一掌拍在旁邊的小案几上,「你先好生歇著,我還有些事情處理。」
紀氏忙道,「國公爺,您可要好好跟世子說,莫要動怒……」
沈魏已經怒氣沖沖回了院子,又讓侍衛去喊了沈羨過去,僻靜的書房只剩下他一人,他靠在太師椅上,想起以前那事情,他知道是一個丫鬟爬了沈羨的床,這樣的奴才杖斃發賣都成,他卻將她綁起,讓人一刀刀的割掉她臉上的肉,讓人虐殺了那丫鬟。
這樣是不對的,他一輩子征戰沙場,手段也是光明磊落,何曾需要用這種手段震威人,他覺得這是不對的,這是品行有問題。那次的事情他知曉後,罰他關了一月的佛堂,這次他卻又是故技重施,杖斃整個院子裡的丫鬟婆子。
護衛很快將世子帶過沈魏的書房,沈魏看著眉清目朗的兒子,他披著大氅,面如冠玉,眉目有些隨他,表情淡然。
沈羨先開了口氣,「父親,找我何事?」語氣也漠然的很。
沈羨冷著臉,「我聽說你因為阿媚的事情杖斃了一院子的奴才?」這次的事情,他不否認丫鬟婆子的失職,可那會兒小郡主身邊跟著的不過四五個奴才,他為警醒下人,將整
第5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