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兒因笑道:「你再看看鋪子裡的花梨木、雞翅木並竹篾等物剩多少吧。」
齊夥計道:「我昨兒剛去看過,料都是足的。」
李花兒既然放了心,又安排妥當鋪子裡的事情,便趕著牛車,向城外去了。
而今天,著實是今年自春以來,難得一見的艷陽天。
老天爺一掃那陰雨連綿、愁眉不展的樣子,給了個不錯的笑臉。
這路上的行人,感覺興致都高漲了很多。
要一直是這樣的天氣就好了,可千萬莫要再下雨了。
行人多,連那走街串巷的貨郎、商販也多,叫賣聲此起彼伏的,好不熱鬧。
李花兒還順手買了些小玩意兒、乾果、肉脯等物,才驅車到了城門。
往常這等時候出城,那城門口除了來往的人,人並不多。
但是今天,越向著城門去,人仿佛更多了的樣子。
只見十多個貨郎、縣民,背著貨架、拐著籃筐,站在城門口不遠的地方,小心翼翼張望。
而城門口,則有那麼二十多個人,正在和城門軍說著什麼。
李花兒驅車過去,停在人群之外,再一看,就笑了。
她就說,自己每次出門,總要見幾個熟人才對。
只見吳大縣令,穿著官衣,站在人群最前面,其後面還有崔捕頭、唐師爺、高縣丞,還有一班衙役,最後面跟著的,是抱著個包袱,身後還背了個書箱的小僕從篆兒。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也不知是要往哪裡去。
未到一盞茶的時候,已就見又有兩個穿著粗布衣服,膚色黝黑,身材精瘦的人,自城內方向跑了過來,一直到了吳靈均的身邊。
崔捕頭看見,叱了一聲:「怎個這麼晚?」
那兩個人彎腰弓背得,一個勁兒地賠不是。
倒是吳靈均,制止了崔捕頭,對那兩個人語氣溫和地問了兩句話。
那兩個人恭恭敬敬地答了。
李花兒是認識這二人的。
其中一個方臉的漢子,是清遠縣專門負責攬活乾的,不管是鋪子、大戶需要尋個短工,或者那暫時閒下的人想要找個活計,甚至外鄉人想在這裡找活計,找到他,定然錯不了的。
今次李花兒要給關舒鴻做家具,就曾想過若是人手不足,也要請他幫忙,尋些會點兒木工的人幫手。
而另一個長臉的漢子,則是個泥瓦石工,手下還有一班人,往年縣裡修堤的時候,也曾找過他。
而如今吳縣令會找這麼兩個人,自然還是為了修堤的事情了。
如今縣令老爺一伙人既然齊了,也不多耽誤,便出了城門,往清水河邊去了。
聚在城門邊,正小聲議論縣老爺行事的百姓,也一鬨而散,或進城、或出城,各干各事去了。
李花兒也是趨著車,走到了城門。
……
李花兒剛出了城,還沒走出半里地,剛過了一個岔路口的時候,忽然就見篆兒自前面跑了過來,手裡還拿了一把傘,攔在了李花兒的牛車之前。
「李掌柜安。」篆兒聲音清脆,孩子氣十足地作了個揖。
「篆兒哥安,」李花兒停了牛車,在車上回了禮,笑問,「尋我有事情?」
篆兒先將手中的傘,直接塞給了李花兒,道:「我們大人讓我還你的!」
李花兒剛接了傘,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就見篆兒又將背後的書箱取了下來,也是那樣直挺挺地塞給她,道:「還有,大人本想在書箱上多加隔個格子放東西的,不過在家搗鼓的時候,給搗鼓壞了,所以請掌柜的幫忙修一下。」
說完了之後,才發覺李花兒騰不出來拿東西,就過來將傘接了過去,把書箱放在了車邊。
而後,站在車邊,抬頭看著她。
說話口齒伶俐,做事情卻毛躁,但也有些眼色。
篆兒是個濃眉大眼的孩子,長得很是討人喜歡,尤其是這樣一番舉動,更讓人忍俊不禁了。
李花兒笑著將書箱拿了起來,認真地打開來看了看。
果然,裡面單放筆墨的格子之下的暗格機竅,被人掰成了兩截。
但也好修理。
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