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前腳把人提溜回府, 後腳跟著把這事學給寶珠聽了:「爺卻沒見過比他們更頑的,這是生的三個混世魔王,你卻猜猜我打哪兒尋回人來?」
寶珠奇道:「不是四哥府上?」
&不錯, 那你又猜猜我過去撞見他們在鬧什麼?」
就沖胤禟這麼說, 阿圓他們篤定生事了,不過哪怕一年年長大許多,也才丁點大的娃,能搞出多大個事?寶珠心中大定,移步坐到胤禟身邊,問:「爺卻不是今兒才知道, 我最蠢笨不堪,你這麼說當真把我難住了。我又一想, 要是闖了天大的禍, 爺還能這般平心靜氣?打一回府就該揍他們……如此想來,又不剩幾分擔心。」
胤禟捉過寶珠皙白軟嫩的右手, 邊把玩邊說:「事情說大不大,擔心是沒必要, 不過說小也不小,這回總歸得好好收拾他們, 就這麼縱容下去當真要養出三個紈絝來。」
他將老四府上那點事簡單說了, 說完沒轉眼,就盯著看寶珠的臉色, 寶珠起先有些錯愕, 後來啼笑皆非。
胤禟問她笑什麼, 她也沒回,再問,就攬著勁腰靠他脖頸邊,說:「既然提到這茬,我便同你捋捋。爺說說,咱們二人誰是紅臉誰是白臉?那仨小子瞧著同我親近,遇上事哪回不是從爺那邊突破?讓爺盯著他們把蔬菜羹吃完,你由他任性,被揪住還辯說少吃點菜也不會怎麼樣,說你打小也愛吃肉……說吧,咱們兒子這霸道的個性是讓誰慣的?是誰說天潢貴胄就得這般,沒得跟白麵包子似的人人揉搓?」
寶珠倒不是質問的口氣,她言語從舌尖輕輕滾過,聽著有些漫不經心又有些撩人。胤禟立刻就被帶進溝去,他想了想好像真是這樣。寶珠在他們仨面前從來都很強硬,平素挺好說話,涉及原則問題半步也不讓的,小兔崽子經常求到他跟前,求他的時候是乖兒子,目的達成轉身就成了天王老子。
所以說,這還是他給慣的?
這他娘的就扎心了。
胤禟深刻的檢討了自己,深刻到他難得認為老四不是瞎搞他,說「子不教父子過」當真有點道理。
自家這些個臭小子是該好好教了。
胤禟還在琢磨該怎麼讓三隻吃到教訓,只是暫時沒收毛絨絨小畜生自然不夠,得有更多手段才行。另一頭,被他惦記的阿圓阿滿阿壽胖爪子抓著筆,正在給太上皇寫信。
說是寫,其實跟鬼畫符沒兩樣,哪怕執筆的是滿哥,最後拿出來的也還是正常人都看不懂的東西。這封「信」是通過寶珠送出去的,只見兒子們捧出一個紅色錦盒,她順手接過正想打開,阿壽就抱她腿上:「額娘你不許偷看,這是給皇瑪法的!」
寶珠挑眉:「那你總得同額娘說說,裡頭裝著什麼?」
阿壽嘿嘿笑著,正要回答,就挨了阿滿一腳踹,他仰起胖臉面無表情說:「……是秘密。」
寶珠最後也沒去看其中的內容,不過這事瞞不住她,待三隻得償所願從正院出去瘋玩,嬤嬤就跟著出去打聽一二,不多時回來給寶珠解了惑。
&了那事,爺回來不就將小主子同狼隔開了?本來說等反省好了再還給他們,小主子不依,這不就瞞著偷偷寫了信,說要同太上皇告狀。」
要是讓三胖只聽見,非得反駁她。
瞎說什麼?
咋就瞞著偷偷寫了?
這事蠢爹是知道的!
並且他們才不是簡單的告狀,是在學猴子搬救兵!四伯都說了,養不教父之過,皇瑪法就沒把阿瑪教好,是該請他老人家回京來好好教教。
……
嬤嬤還在說呢,說那封信當真絕了,好大一疊紙,一張張全是鬼畫符。阿滿憑藉自身天賦,用抽象的筆觸將這段遭遇畫了出來,完成之後他非常滿意,又擔心皇瑪法太笨看不明白,還在錦盒的最底下附了一張紙,是讓奴才代筆的,就一封正常的信,上頭還按了他們的紅泥爪印,說是那疊鬼畫符的翻譯也沒錯。
本來送那張紙去就行了,主要是告狀須得誠意十足,看在寫封信如此費勁的份上,皇瑪法也得幫他們。
阿滿是這麼說的,所以才有這麼多事。
寶珠聽得發哂,忽而後悔太守信,沒偷偷看過內容,她當真好奇,好奇那一疊紙上畫了什麼。
170.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