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進宮那會兒,寶珠就適應了好些時候,在宮中一年, 猛的搬出來她以為一時半會兒沒法習慣,讓胤禟領著轉了一圈,發現府上的結構特別簡單。
四有居、明德院、朱玉閣都離紅楓湖不遠,走動尤其方便。
兩位格格所在的汀蘭院就遠了, 胤禟只差在她們院門前寫一副對聯——
上聯:叫你們安分守己
下聯:使老子清閒度日
橫批:莫要搞事
寶珠也覺察出來了, 胤禟對他那兩位小妾的不耐煩程度比自己更甚,也就是八福晉上門搞事那回, 胤禟罰錯了人,將錯就錯叫劉氏郎氏誦經祈福……往後七八個月,他就沒想起後院還關了倆人, 寶珠偶爾還會賞些東西下去,胤禟啥表示沒有,要搬出宮才想起這茬, 趕緊挑了個翻修得毫不走心的偏遠院落出來。
以前吧, 寶珠總說, 府上進多少人都無妨, 只要她們知道分寸兩字怎麼寫。
如今她改了想法, 任誰給胤禟做妾都是倒了血霉了,還是別造那麼多孽,旁的不說,好賴給乖兒子積點德。
這麼想,心中豁然開朗,她吩咐馮全,吃穿用度該送去的半點不少,月例也是一樣。當然這不是要縱容她二位的意思,總之該有的都有,更多的不要肖想,主子心情好賞你才有,平素關上院門老實過日子。
要是有誰心大了不服管,那就別怪做福晉的心狠。
從前在宮裡她就是個肆意妄為的主,分府出來還能改好了?
又讓馮全將府上奴才管好,尤其膳房那頭,要格外用心,切莫讓人鑽了空子。帶出宮這些奴才如今瞧著都好,時間長了會不會變難說,還是該謹慎些。
寶珠將她想到的全交代下去,說過幾日要宴客,讓馮全傳話下去,叫膳房寫個單子報來聽聽,聽著像那麼回事就準備起來,別到時候慌了手腳。
憶及同四嫂五嫂有約,忙過了要請她們吃茶,便吩咐馮全隨時備齊蜜餞點心,啥時候要都能端出來。春日宜品花茶,她這兒有窨制的玫瑰花茉莉花桂花……好幾樣,足夠招待人了。
寶珠前腳安排妥當,後腳就有四貝勒府的奴才上門來,說府上做了五彩松糕,福晉想著九爺今日喬遷,新居隔得很近,就讓送來給九福晉嘗嘗。
天冬趕緊接過那紅漆描金食盒,雙手捧著送到寶珠跟前,半夏將盒蓋打開,寶珠抬起右手,銀筷就遞到她手上,她夾起一塊,輕咬一口。
甜滋滋的,又松又軟,還有奶香。
她一邊細細咀嚼,一邊將剩下半塊放下,銀筷也順手放在食盒裡,做完這些,嘴裡的就咽下去了。
&松糕做得不錯。」
那奴才還候著呢,寶珠叫天冬拿了賞銀給他,讓他傳話回去:「就說多謝四嫂記掛,我府上收拾妥帖了就遞帖子去,請她上門一聚,今兒個正忙,有疏忽之處勿怪。」
這話寶珠早先就親口對烏喇那拉氏說過,知道她忙,有什麼可怪罪的。
烏喇那拉氏擺手讓那奴才退下,想說往後就有意思了,自家同老八老九的宅邸隔得很近,是一水兒延伸過去的,進出門說不準都能碰見。
她同郭絡羅氏不親,卻沒到兩看生厭的地步,倒是寶珠,她倆遇上恐怕不安生。
烏喇那拉氏還在琢磨,弘暉就過來了。冬日裡他長了些肉,肥嘟嘟的,看他跑過來就怕摔,嬤嬤一路跟在後頭,叫小阿哥慢些,弘暉理也不理她,他撲騰過來抱在烏喇那拉氏腿上,說:「額娘額娘,仙女嬸嬸是不是搬到咱們隔壁來了?」
這小子,嘴上就跟抹了蜜似的。
心裡覺得好笑,烏喇那拉氏伸手抱她起來,叫他坐在自己懷裡:「額娘不知道我們弘暉在說什麼,哪家的仙女嬸嬸?」
&叔家的!」
烏喇那拉氏就起了逗他的心思,裝作傷心模樣:「你九嬸是仙女,那額娘呢?」
&娘是大仙!」
雖然說本來就沒指望聽到靠譜的回答,烏喇那拉氏還是噎了個結結實實,看她半點沒給反應,弘暉就撓撓頭:「那額娘是心地善良救苦救難的菩薩好了。」
烏喇那拉氏:為什麼要加個「好了」……
弘暉才多大?他理解不了親娘的糾結,鬧著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