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把我們兩個的身影拉得老長,他忽然開口問:「為什麼你突然這樣對他?」
「我不知道。」我望著腳下自己的影子。
曾經那麼愛一個人,為什麼會在他回來以後,心突然涼了。
「你只是不敢面對自己的心罷了。」他輕聲說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說,「樂怡,你認真想一下吧,如果他有完全的記憶,是不絕對不會這麼對你的。不管你把他忘記得多麼乾淨,他也會幫你想起從來,不管用什麼代價。」
「我到了。」我看到大門的台階,抬頭對劉天說。
「你再想一想吧,你的辛苦我全看到了,但是不想你在距離幸福還有一步的時候,自己停下來。我知道你是怕了,怕再一次一場空。但是你不做最後一博,又怎麼知道一定不會是最後一次磨難呢。」劉天認真地盯著我說,「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能過得好。」
「謝謝。」我看著站在雪地里的劉天。
他眼神堅定而真誠,盯著我又暖暖的囑咐了一句:「你別故作堅強了。」
這一句話一出口,我只覺得眼睛裡有熱得燙人的東西要流出來,轉身往上走了一步說:「謝謝,我會認真再想一想。」
說完,我直接打開回家,不想再給自己猶豫的機會。
客廳里打著一盞小燈,沈末拿著一本書抱著毯子坐在沙發上,聽到門響抬頭看到我進來,問:「人呢?」
我知道他問的是程新,說:「何則林接走了。」
「怎麼?還算正常?」他又試探著問。
「不太正常,喝醉以後似乎能想起從前的事,清醒以後會忘記。」我說。
沈末瞪大眼睛看著我說:「感覺你冷靜得不像正常人?怎麼了?決定不再理他了麼?要是真的做了這個決定,你大雪天跑出去做什麼?不管他的死活,或者讓他直接醉死在後海里多好,沒人再糾纏你了。」
「沈末,你怎麼說話呢?!」我聽他越說越刻薄,有點生氣了。
「我怎麼說話?」他也抬高了聲音,「你一個電話,我就跑過來幫你,為的是什麼?」
「你不願意來可以不來,我沒強迫過你。」我壓低聲音怒道。
「呵。」他冷笑一聲,「說得好簡單!我為什麼要幫你?不僅僅是因為你爸爸的託付。還有就是,在我們相處的這幾年裡,我把你當成了朋友,我希望你能過得好,過得輕鬆。你呢?想盡辦法折磨自己,對不對?我為什麼要陪你幹這件事?」
「你們認為我做一個決定很容易麼?我害怕了,我不想一次再一次的落空。如果接下來的事我無法預測結果,那我寧願維持現狀。」我明白沈末的意思,我也知道他這樣說也是為我好。
可是,我自己過不了這一關。
憑什麼他一下消失幾年,又以這樣的方式出現!他出現了我,我就要配合他去繼續接下來的故事?!憑什麼!
我是一個女人,我不是一個戰士。我身邊除了愛情,還有孩子。
沈末說完站起身就走,他把大門關得咣當直響,提醒著我,他生氣了。
我還沒來得及想好到底怎麼面對變成程新的何連成,何蕭卻不請自來,登門拜訪了。
看著他施然的坐在我對面,我冷冷看著了,沒有說話。
「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回來了,你的猜測都是準的,他沒死,只是換了個身份。」何蕭似笑非笑。
「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我問。
「不止這個,閒聊幾句吧。」他身體往後一靠繼續說,「其實何連成挺幸運的,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人在幫他。他背後站著強大的袁氏,不惜為他更改一個身份,讓他回來奪回這份家產。我還真的一不小心,被他得逞了。」
「你和我說這些沒有意義,如果想說你可以找何則林,或者找他本人說。我和這些沒關係了。」我說完,就準備送客。
「沒關係?你說得好簡單,你當然不在乎這些,因為該給你的那一部分,何則林早就安排好了,轉移了何氏百分之八十的股權給寬寬,一個現在還穿開襠褲的孩子。」何蕭冷笑連連,「我的翰華在這幾個月以來,被何連成的紅日逼得節節敗退,收購你的股權是最後一個計劃了,不成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