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追到城區,也沒看到何蕭所坐那輛出租車的影子,看看時間我們也該去機場了,於是給曹野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留意一下何蕭有沒有在南市活動,我們直接趕到了機場回帝都。
南市是我的故鄉,照常理來說我每次離開都應該有不舍。可能是因為在南市經歷的這些事是我不想回憶的,於是刻意忘記了。每次來辦事,臨走之時都特別匆忙,就像是是逃一樣。
到了帝都是晚上八點多,我們離開南市的時候買了一些當地特產,帶回給帝都的朋友,就辦了行李託運。取行李的時候,何連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何蕭!」
說完不等我有反應,人就快步走了出去,我也來不及取行李,連忙跟上了他。
果然看到何蕭穿著下午的那套衣服,正在往外走,他輕裝簡從走得很快。
終於在出口前,何連成截住了何蕭的去路,他抬頭看到何連成一怔,就在此時我小跑著追了上去。
何蕭看到我們兩個,微微一笑說:「跟蹤我?」
「沒那個閒心,算是偶遇,怎麼?有沒有時間聊聊?」何連成問。
何蕭臉色蒼白,眼窩深陷,整個人看著就像幾天沒休息一下。他原本就身體單薄,看著就比何連成纖弱很多。如近這一段時間折騰得更明顯了,整個人瘦得有點像紙片。
說實話,我單看他這個樣子,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行啊,外面吧。」何蕭看了一眼時間說,「去隨便喝點什麼。」
何連成與何蕭一直走了出去,我取了行李也匆忙趕過去。到的時候他們已經點好了喝的,何蕭捧著咖啡杯,有點意興闌珊的味道。
「你們看到我這個樣子,是不是挺開心的?」何蕭問。
我是典型的女人心腸,說實話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心裡確實並不舒服,沒有那種大仇得報的痛快,反而更多的是覺得這個男人可憐。
有句古話說得對,婦人之仁。
「談不上開心,只是覺得有點可悲。」何連成說,「你原來在公司獨擋一面,拿著最高的薪資,擁有一家獨立經營的,效益不錯的公司,所有的人至少表面上是敬重你的。關於你的來歷,大家都有流言,我們即不亂傳也不避謠,你如果那樣下去,比現在要好很多。為什麼一步一步,就走到了今天?」
何蕭對何連成的話很不在意,輕輕一笑把杯子放下,雙後往兩邊一攤說:「那只是你認為的好,而不是我。我如果那樣下去了,於你來說是最好的。」
「你那時候至少還是有面子的。」何連成認真地說。
我暫時插不上話,拿著自己的飲料坐在一旁聽何蕭怎麼講。但凡心裡有點良知的人,到了這一步,應該也有所反思吧。難道在他眼裡,所有人都是錯的,只有他是對的?
「面子?面子有什麼用?別人表面怎麼看我,暗地裡怎麼說我,你知道?」何蕭反問。
「我知道人吃自己該吃的飯,拿自己該拿的錢。」何連成這話算是不客氣的了。
從我見何蕭的第一天,他就很少著急,不管遇到什麼事,聽了別人什麼話,他都一副淡淡然然然的樣子。但是,何連成這句話明顯扎了他的心窩,他面色先是一紅,然後抬高了聲音說:「你知道哪些是我該吃的,哪些是我該拿的?別站在你大少爺的角度來評價我的生活。還有其它話要說嗎?沒有重要的就算了,我沒這時間陪你閒聊。」
何連成冷聲道:「你不是沒有得到過集團,但是你不知足。如果你不是把集團弄得一團糟,我老爸也不會對你徹底失望。」
「真的,如果你以說教者的身份來和我說這些,沒必要。」何蕭說到這裡抓起包就要走。
我一按住何連成的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認真地盯著何蕭問:「你對白露呢?也都是利用嗎?於淼的事你知道吧,從那麼高的橋上掉下來,怕是活不了命,事先再檢測出血液里酒精含量超高,酒駕出的事情,警方很簡單就會結案的吧?那些你利用過的,算計過的人呢?」
我們每一個人都不能站在高人一等的角度上來評價別人,因為我們沒在他的位置,不能還原他的考慮。
每一個人做事,都有充足的理由,可是某些理由是以犧牲別人為前提的,這就有些太不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