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明坊到西城門大約要走半個時辰,出了西城門再跑一刻鐘左右就到了酒坊所在的莊子。
這一日張平安都在坐立不安中度過,明知今日蘇家移居,卻還是數次跑到莊子外往京城眺望,希望蘇雲朵能夠趕來莊子。
他覺得只要蘇雲朵來了,必能解決葡萄酒變酸的問題。
沒錯,今日張平安例行巡視酒窯的時候,剛進酒窯就在酒香中聞到了一股異於常態的的酸味。
他按照蘇雲朵所傳授的方法,帶著人逐一進行排查,終於查出了這股酸味來自於存放在酒窯出口處的幾罈子用陶罐裝的壓榨酒。
雖說將源頭查了出來,張平安依然不敢大意,畢竟大多數酒都處於密封的容器中,他並不敢肯定其他酒有沒有發酸的現象。
考慮再三,就算明知蘇雲朵今日不得空閒,張平安還是給陸瑾康送了急信。
眼看天色漸晚,卻始終沒有見到城裡有人過來,張平安的心焦躁難安,深恨自己不能替主子排憂解難,出了事只能幹等著蘇雲朵從城裡趕過來解決。
直到遠遠地看到從城裡過來的兩輛馬車和幾匹快馬,張平安焦躁不安的心瞬間落了下來。
從馬車上下來的不僅僅是蘇雲朵,還有個面生的貴婦人,讓張平安落下的心又提了提,有些懷疑蘇雲朵此來的目的。
難不成蘇雲朵並沒有收到他送進城的信,此來只是陪著貴人度假?
可是不應該啊,就算陪著人來度假,也不該是今日過來。
不待張平安想明白,蘇雲朵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算是解了張平安心中的疑惑「姑母,讓紫蘇先帶您去安置,我得先去酒窯看看情況。」
原來貴婦是主子的姑母,原來主子已經知道酒窯出了問題。
沒來由地張平安就覺得眼窩子微微有些發燙,在蘇雲朵看過來的時候,趕緊斂神迎了過去。
「我能去參觀一下你那個酒窯嗎?」蘇潔婷卻向蘇雲朵提了個要求。
蘇雲朵微微一頓,轉爾笑道「有何不可?若是姑母不覺得累,就請與我一起去看看吧。」
說著示意紫蘇帶著蘇潔婷身邊的婆子和丫環抬了蘇潔婷的箱籠去安置,她自己則扶著蘇潔婷簡直往酒窯行去。
這次來蘇雲朵只帶了紫蘇一個丫環,蘇潔婷身邊倒是丫環婆子好幾人,除了跟著紫蘇去安置的丫環婆子,尚有兩個丫環跟在蘇潔婷身邊。
蘇雲朵既然是過來處事問題的,自不能只顧著侍候蘇潔婷。
蘇潔婷也想趁機考察考察這個侄女兒,於是由著蘇雲朵扶著自己走了一段之後,就拍了拍蘇雲朵的手道「你且自去忙去,我們慢慢過去。」
蘇雲朵心裡自是焦急的,雖說宮裡那邊有陸瑾康在盯著,最終還是得早些查明原因,保證葡萄酒的質量,消除酒坊的隱患。
既然蘇潔婷讓她先忙事,蘇雲朵也不再堅持扶著蘇潔婷慢慢走,而是將位置讓給蘇潔婷的丫環,她自己則邊走邊問張平安具體情況。
得知張平安已經通過用鼻子聞嗅的辦法將有特殊酸味的葡萄酒都挑撿出來的,蘇雲朵不由贊道「你做得很好!具體的原因待我看過再說。」
見張平安一臉求解答的好學模樣,蘇雲朵不由地就多說了一些「葡萄酒發酸無外乎下面幾種原因,
一是選用的葡萄含糖量太低,釀酒過程中發酵進行的不充分,酒自然就偏酸。這條應該可以排除。
二是發酵時間太長,發酵過了也會發酸。這條也可以排除。
三是葡萄洗後表皮的水沒有晾乾就進入釀酒步驟也會導致酒發酸。咱們釀酒的時候,對這一步進行了嚴格控制,故而這一條也可排除。
四是釀好酒後沒有及時濾渣,酒渣繼續發酵成醋,自然也就酸了。這條倒是有可能,你剛才說那些帶有酸味的酒擺放有位置靠近酒窯出口,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最後過濾的酒。
五是在取用過程中不小心發生了污染加上封閉不嚴實而導致酒液發酸。這是最有可能發生的一條。」
蘇雲朵說完將可能引起葡萄酒發酸的各種原因細細分析了一番,最後看著一臉若有所思的張平安問道「不知平安有沒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