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聖上賜婚和小定,東明坊的蘇氏二房寧靜中洋溢著喜氣,離東明坊四五條街之外的安平侯府則一片愁雲慘霧。
府里姑娘們居住的梧桐院,那間朝向最好的套間裡傳來陣陣的哭鬧和瓷器的破碎聲,間或還有細碎的勸解和斥責。
梧桐院裡的丫環們個個噤若寒蟬,姑娘們無論嫡出還是庶出,心裡懷的又是什麼樣的情緒,此時此刻無人有膽出來窺聽,一個個躲在各自居住屋裡。
這個哭鬧的人自是即將被送出京城的齊思思。
齊思思是平安侯世子唯一的嫡女,也是平安侯夫人最疼愛的孫女,如今落到這個地步,自是心疼不已,可是為了平安侯府,為了平息聖上的震怒,齊思思只能成為家族的棄子,不得不忍痛將齊思思送走。
平安侯的書房裡,面色陰沉的平安侯父子正在傾聽一個侍衛打扮的武士回稟消息:「屬下探聽到最新消息,蘇氏那位行八的姑娘近日會去楊家集查看莊子,不過具體的日子和隨行之人的安排還沒準確的消息。」
「繼續打探消息,越確切越好,需要多少銀子只管向管家支取。」平安侯冷聲吩咐。
那武士雙手一抱拳應了聲是,就退了出去。
「爹,是個好機會,只要除了那個鄉下丫頭,再讓人傳姓陸的那個小子克妻,就不相信還有人肯將女兒嫁給他。他既不義,就別怪咱們不仁!」平安侯世子的眼睛裡充滿陰霾,大人不將蘇雲朵和陸瑾康踩入泥淖死不罷休的意思。
正在繡樓的書房繼續完善計劃書的蘇雲朵莫名地打了個寒戰,正在書房侍候的紫蘇趕緊撥了撥火盆,並準備關上半開的窗戶。
「別關那麼嚴實,就算是銀絲炭也有炭火氣。」蘇雲朵抬起頭來吩咐道。
事實蘇雲朵並不覺得冷,剛才只是覺得後背突覺一陣莫名的寒意,像極了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才會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
剛才那個突如其來的感覺實在有些讓人不寒而慄,想起兩日後的楊家集之行,蘇雲朵秀眉微蹙,決定聽從陸瑾康的安排,除了寧忠平陪同之外,再帶上幾個護衛隨行,貼身侍候的就帶上紫蘇和鎮國公夫人特地送過來的那個叫紫月的丫環。
這個紫月丫環說是鎮國公夫人送來蘇雲朵身邊的,事實上卻是陸瑾康的意思。
蘇雲朵聽紫蘇提過一句,這個紫月是鎮國公府專門替聖上訓練暗衛的訓練營里挑選出來的,這個訓練宮裡的暗衛都是孤兒,紫月自然也不例外。
陸瑾康送這樣一個丫環來自己身邊,蘇雲朵的心裡雖說有些不以為然卻還是收了下來,只是並沒有打算真的時時帶在身邊。
除了在葛山村的時候與那個蘇家人和張家人有些不對付以外,蘇雲朵自認為自己一向與人為善,並沒有與人結怨,身邊哪裡需要像紫月這種身手的丫環?
蘇雲朵自己一直勤練五禽戲,身手還算敏捷,對付一兩個普通的漢子不在話下,再說身邊還有個身手比自己還要好上一些的紫蘇,更覺得紫月跟在自己身邊有些大材小用。
可是今日這個莫名的寒意讓她很不舒坦,總感覺有人意欲暗算自己,故而打算遵從陸瑾康的安排,這次楊家集之行的就算人數不變,隨行人員的武力值需加強。
不管是不是有人意欲暗算自己,多加防範總不會有錯,更何況蘇雲朵也不想兩輩子都英年早逝。
如此考慮一番之後,蘇雲朵讓紫蘇將紫月喊進書房,細細交待了一番,紫月領命離開。
「姑娘早該注意那個齊思思,那人的心思再陰毒不過。對了,奴婢覺得還應該注意平安侯以及平安侯世子的動靜,要不,咱們給大公子傳個消息,請他多派些人手暗中護送?」蘇雲朵吩咐紫月的時候,並沒有避開紫蘇,待紫月領命離開,紫蘇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紫蘇剛到陸瑾康身邊侍候的時候,就在齊思思身上吃過不少虧。
明明齊思思的心思向來不在陸瑾康身上,可是每次見到作為陸瑾康大丫環的紫蘇卻如同見到仇人一般,仿佛紫蘇時時刻刻都想著要爬陸瑾康的床。
「家姑娘只是突然間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覺得那齊思思必會利用這次返鄉機會做些手腳,否則何以早不走晚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