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裡蘇澤臣最怕的人,不是蘇誠志也不是寧氏,非蘇雲朵莫屬。
此刻蘇雲朵的聲音並不嚴厲,依然給了蘇澤臣極大的威壓,趕緊從寧氏懷裡出來,磨蹭到蘇雲朵面前站住,低垂著小腦袋,小手有些無措地揪著衣角。
寧氏既為蘇澤臣的考試結果憂心忡忡,又生怕蘇雲朵對蘇澤臣過於嚴厲,只是每當蘇雲朵沉臉教弟的時候,寧氏卻很有眼色地閉緊了嘴,此刻也一樣,只是看向蘇雲朵的眼睛中卻充滿了懇求,希望蘇雲朵別太嚴厲。
蘇雲朵只當沒看到寧氏的眼神,至於蘇澤臣的考試結果她也沒有寧氏那般擔心。
寧氏是關心則亂,自從蘇澤臣出現,寧氏的心神全都集中在了蘇澤臣身上,壓根沒注意到跟著蘇澤臣從書房出來的蘇澤牙臉上的笑容。
蘇雲朵不但注意到了蘇澤軒臉上的那絲淡淡的笑容,甚至還與蘇澤軒進行了無聲的交流,心裡自然有底,這小東西考得並不差,只是比不上蘇澤軒而已,不過蘇雲朵卻不願意放過這個可以磨一磨蘇澤臣那過於跳脫的性子的機會,這才端著張嚴肅臉。
「說吧,到底哪裡出了錯,又是為何出的錯?」見蘇澤臣怯怯的模樣,蘇雲朵的心裡又有些不忍,放緩聲調問道。
蘇澤臣用力揪了揪衣角,抬起眼睛迅速瞄向蘇雲朵,卻正好對上蘇雲朵的眼睛,忙不迭地避開,半晌才吶吶地道出原委。
這次的筆試中有兩道加試題,其中一道來用來考查閱讀面,出自《論語》,這對拉網澤軒和蘇澤臣而言毫無壓力。
另外一題則是算術題,題曰「家有叄女,長女伍日壹歸,次女貳日壹歸,幼女叄日壹歸。問三女幾日可相會?」
這樣的題按理蘇澤臣不該出錯,他卻因做過相同的題目,就先入為主,壓根就沒想過要細細審題,直接給出了答案為六十日。
偏偏出題的先生將題中的「次女肆日壹歸」改成了「次女貳日壹歸」,這一改正確的答案就成了三十日,自然是錯失了這道題的附加分。
從這點上就可以看出蘇澤臣的性子太過浮躁,考前蘇雲朵再三提醒過要仔細審題,切莫被假象迷惑,偏偏他就因審題不清而給錯了答案。
「幸虧只是附加的題,若是正卷出這般錯誤,那就有可能錯失取中的機會。」寧氏撫了撫自己的胸口,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模樣,令蘇雲朵暗自嘆息。
「娘,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樣的錯誤就不該出!姐姐一再提醒過我們要仔細審題,切不可先入為主,偏偏我就犯了這樣的錯。」蘇澤臣聽了寧氏的話,小眉頭皺得更緊,鼓著小臉懊惱不已。
聽了蘇澤臣的話,蘇雲朵倒是覺得十分欣慰,這小子總算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裡,只希望他能夠記住這個教訓。
「知道就要改。」蘇雲朵說著拉過蘇澤臣的手拍了拍:「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亡羊補牢,猶未晚也。可記住了?」
見蘇雲朵的口氣溫和,蘇澤臣暗自舒了口氣。
他自以為做得掩蔽卻不料這口氣舒得還是大了些,把蘇雲朵逗得笑出了聲,於是蘇澤臣又被羞得紅了臉,不過被蘇雲朵拉著手,倒是沒有一頭扎進寧氏的懷裡去。
「好了,除了這處出的錯,可還有其他答得不如意的地方?」蘇雲朵收住臉上的笑,繼續詢問蘇澤臣。
蘇澤臣嘆了口氣:「與大哥比我自是多有不如,不過大哥說我答得還算不錯,只是語言的表達上尚有欠缺。」
蘇雲朵拿眼睛瞄了蘇澤軒一眼,想了想道:「這樣吧,們兄弟倆把今日的卷子去默出來,儘量還原們考卷上所寫的內容。若有更好的答案,可在一旁標註出來。待爹爹回來,讓爹爹幫們評判。」
兄弟倆應了趕緊回書房默寫去了,這樣的默寫對他們來說並不算太大的難事,自從他們進學以來,但凡學裡的大小測試,待他們回到家,蘇雲朵都會督促他們將考試的內容默寫出來,不論對錯。
錯的地方,他們自己若能發現自然最好不過,也如今日這樣要求,他們在旁邊標註。
開始的時候,能默出者尚不能過半,漸漸地能默出來的越來越多,半年過後基本上可以原卷還原且能夠將做錯或做得不盡如人意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