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次主考的勃泥城是第一次並規東凌國的科舉,又因離京城路途遙遠,朝中對兩人鄉試之後歸京的時間只做了一個大概的要求,行程相當寬裕。
不過蘇誠志與錢林都是那種中規中距的嚴謹之人,能趁此機會拐來葛山村看看已屬不易,自是不會在葛山村久留。
柳東安是與蘇誠志一同長大的同齡人,最是清楚蘇誠志的為人,自是明白這一點,卻也不願意錯過這個大好時機,雖在得知蘇誠志可能會回來看看的時候,就已經在心裡打量著要趁此機會請蘇誠志給村學的讀書郎們講幾堂課。
待他得知與蘇誠志同來的錢林錢大人是比蘇誠志更早考是進士,不但是當時的榜眼如今還是翰林院的侍讀,自然更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於是第二日一早就帶著村老和村學的先生們來神泉山莊華拜會蘇誠志,希望蘇誠志和錢林能抽出時間來為村學的讀書人講幾堂課。
對於這個邀請,蘇誠志本人自然義無反顧,而且講課這種事對他來說本就是信手拈來的事,只是請錢林講課,蘇誠志心裡有些沒底,只用詢問的目光略些為難的看著錢林,錢林倒是十分淡然地點頭答應了下來。
葛山村的村學如今在秀水縣都是排得上的好學堂,主要招收葛山村以及在作坊做工的子弟,同時也兼收附近村莊的孩子以及慕名而來的讀書郎。
當年蘇家離開葛山村前往京城之時,不過只有三位先生,其中還有個是臨時的先生孫宏飛,經過幾年的發展,如今的村學足足有十位先生。
這些先生中既有蘇誠志當年的同窗兼林溪鎮學的同事,也有蘇誠志的學生,比如柳玉立,連原本去了林溪鎮學的袁騰飛也回在三年前就回了村學,還有兩位是當年與蘇誠志一起參加鄉試的同年,其中一位就是左家兄弟之一的左爾。
當年左家兄弟與蘇誠志同屆參加鄉試皆中了舉,又同去京城參加會試,蘇誠志和左贏如願高中,左爾卻落了榜。
高中的左贏在陸瑾康幫助下得了個外放的機會去南方某縣當了個縣令,左贏十分珍惜這個機會,考評連年得優,如今已升為六品知州。
左贏雖得了陸瑾康的暗中幫助得了這個外放的機會,赴任時也帶上了陸瑾康為他尋摸來的師爺,卻因為沒有家族的支持,只有個同樣沒有官場經驗的左爾陪著他,初入官場之時自是十分艱難。
好在左贏很有韌性,硬是靠著有限的資源,闖出了一條生路。
待左贏穩住了腳跟,左爾這才帶著左佑和左玲回到了秀水縣。
左佑和左玲是可憐也是幸運的,雖說很小的小時父親就去了,等到左贏左爾中了舉人,家中經濟有所好轉,偏他們的娘親早已沉疴難起,在左贏會試高中並謀得縣令一職的消息傳回秀水縣不久就撒手人寰。
左贏和左爾幾經商議,決定帶上左佑和左鈴去任上,偏左佑和左玲這對小兄妹對南方的生活很不適應,在南方的兩年裡,左佑還好些,左鈴則半日一大病十日一小病,讓人心疼不已。
左爾心疼侄兒侄女,早就打算帶著一對侄兒侄女回秀水縣,只是他同樣也心疼左贏,加之左家當時全靠左贏在支撐,若是左贏不能更進一步,左家的日子將更艱難,再三考慮之後左爾決定先留下來協助左贏。
待左贏漸漸做出了一些成績,不但在官場立穩了腳跟,還得了上官的賞識,知府大人甚至還將家中嫡次女許給左贏為正妻,左爾這才以左佑需要回鄉科舉為由,帶著左佑和左鈴重新回到秀水縣。
左贏在南方做官,左爾帶著左佑和左鈴回秀水縣,京城是必經之路,左贏感念蘇誠志和陸瑾康對他的幫助,特地讓左爾替他往東明坊和鎮國公府送了些當地的土儀。
那日左爾與蘇誠志並在蘇誠志的書房裡說了許久的話,兩人到底談了些什麼無人知曉,只知道左爾離開東明坊之時眼圈微微有些發紅。
待他回到秀水縣並沒有在秀水縣城安家,而是帶著左佑和左鈴到葛山村落了腳,一邊在葛山村的村學當先生,一邊督促左佑進學。
兩年前由孔老夫人做媒,在葛山村的藥坊里找了位勤勞踏實的姑娘成了家。
如今兩人已育有一兒,日子過得既富足又自在。
左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