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端正的跪坐在嬴政下首,略微皺著眉頭接話道
「武遂邊關距此至少還有六十里地,平陽重甲軍若是移守武遂,大營應該相距不遠。一筆閣 m.yibige.com」
「眼下我大秦並無真正挑起戰爭的意思,照理說,平陽重甲軍的斥候最多外探三十里路……」
古尋偏頭通過狹小的車窗,瞥了一眼外面的太陽——掛在接近正南的方位,眼下剛過午時不久。
「正常來說是探三十里,但是如果情況不正常呢?探四十里,五十里,甚至六十里都有可能啊。」
嬴政放下酒杯,沒有喝裡面的美酒,狹長的劍眉也稍微往眉心擠了擠
「韓非先生的提醒不無道理,平陽重甲軍作為我大秦最強步軍確實沒有道理調來武遂,但是這支軍隊的統兵大將可是王齮啊……」
「他是我秦國三朝宿將,戰功赫赫,爵列十級左庶長,而作為老將,他一向瞧不上相國,和對方關係很緊張,他並沒有聽從相國命令的可能,尤其是……」
尤其是做弒君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古尋轉了轉手裡的杯子,沒有直接說王齮單純就是為了給白起報仇,而且還是以隔代報仇的形式。
這話說著太荒謬!
「眼下你們朝堂上能夠調動兵馬的不是只有呂不韋了嗎?」古尋開始隨口胡扯,「他把這支軍隊調過來肯定不是為了讓你欣賞最強步軍的風采。」
「而且像呂不韋這種老謀深算的人,肯定不會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掩日那麼一群江湖殺手身上,必然還有他看來更穩靠的後招。」
嬴政緩緩點了點頭,贊同古尋的說法。
換了他,他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全都交給一些藏身陰影的殺手。
李斯接話道
「王齮將軍有問題的幾率或許不大,但也可能是軍中其他將領,王齮的副將,親兵,千夫長,軍侯,校尉……這些人有問題,一樣可能威脅到尚公子的安全。」
「但是這樣的話,呂不韋又何必特意調平陽重甲軍呢?王齮還會是個不確定的變數。」古尋反駁道,「他不如直接調一支自己的親信部隊來了。」
「呵,古大夫只考慮了成功率,卻忽略了尚公子的身份。」李斯不緊不慢的提醒道,「如果尚公子因為某個和呂相國關係密切的軍隊或個人而遭遇不測,他同樣難辭其咎。」
「平陽重甲軍的統領者王齮恰好是朝野皆知的與其不和,由這支軍隊中的人下手,才能夠撇清楚自身。」
「呃……」古尋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
其實他要是把自己知道的真相全說出來,那可以輕鬆說服對方,但是吧……不好說啊。
「算了,不研究這個了,接下來走一步看一步就好,反正有我在,肯定不會讓你們出事的。」古尋一擺手,乾脆不說了。
嬴政聞言不由笑了笑。
「也好,就依古先生的想法吧。」
隨著這幾天的接觸,嬴政發覺古尋這個人遠不止是一個武力強大的劍客,他……很特別。
言行舉止,思想認知,都與旁人略有不同。
區別也許不大,卻是一種根本上的不同,儘管他在一定程度的掩飾,卻還是能夠感受得到。
說話很多時候會沒有緣由,之前莫明勸諫自己派人去研究玉米和土豆,說是可以培育出高產量的作物,今天又不知因何在若有若無的提示王齮有問題……
很神秘,但是和東皇太一那種高深莫測不一樣,嬴政並不反感。
「對了,之前古先生說過,請你出手要十萬金,如今你已經出手救過我了,等回到咸陽,我會儘快支付這筆錢的。」嬴政壓下心頭的思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對古尋說道。
「嗯?」古尋剛想喝口酒,聞言頓時詫異的抬起頭,「付錢?」
「……算了吧,這是我自己主動出手,不是受你僱傭,也不需要你付錢。」古尋雖然很想要這筆錢,但是他擔心嬴政別在後面埋坑坑自己。
「呵……我並不喜歡破壞規矩,古先生既然有這樣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