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離開時,典慶沒有任何動作,仿佛睡著了一般。
當然,作為扶蘇目前的首席護衛,典慶肯定不可能保護人的時候睡過去。
章邯離開後,典慶也有了動作,隔著眼罩看向先前章邯看過的地方。
「出來。」
隨著典慶沉悶的聲音落下,一道高挑的人影跳了出來,正是典慶的師妹,梅三娘。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摸進了將軍府,摸到了扶蘇這裡,先前估計是看章邯在就沒急著露面。
不過很顯然,她的存在早就被典慶,甚至是章邯發現了。
事實上,雖然是大白天,但是將軍府的明崗暗哨絲毫不會比夜裡少,正常情況下以梅三娘的輕功來說,宅院內尋常的巡邏士卒她有可能全部避開,可那些藏在邊邊角角的各個組織的暗探就不是她能應付的了。
當然了,將軍府里還不至於存在其他亂七八糟的勢力探子,上邊所說的組織,其實就是流沙啊,羅網啊,影密衛啊,以及其他的隸屬於帝國的組織。
這幾個加起來人就已經相當不少了。
也是梅三娘的身份比較特殊,本身就是流沙的一員,還掛著城防軍那邊的軍職,各個組織都知道她的存在,否則肯定不會輕輕鬆鬆放她進來。
私進將軍府的梅三娘肯定不敢繼續扛著自己從不離身的大鐮刀,空著兩隻手大大咧咧的走到典慶跟前,嗓音一如既往的豪爽英氣。
「師兄!」
「三娘,你不該出現在這裡。」典慶沒興趣和自己的師妹閒聊敘舊,上來就是態度嚴肅的警告。
梅三娘對此只是不以為然的撓了撓後腦勺,撇嘴回應道,「嘁!我是進來找你的,又沒打算做壞事,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壞了規矩!」典慶言簡意賅的說道。
梅三娘依舊不在意,「秦國的規矩,關我什麼事!」
典慶的眼睛儘管被束縛在眼罩之後,卻依舊有著極強的壓迫力,他低下頭和梅三娘進行最直接的對視,迫使的梅三娘怏怏不樂的扭過頭去不看他。
「這不止是秦國的規矩。」
在典慶的壓力下,梅三娘這個當師妹的總算沒再還嘴,只是擠著眉頭勉強服軟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這不是因為這段時間太無聊了嗎,天天就是守城門,要不就是閒暇時間練練那幾個兵,一點意思都沒有。」
「本想著你來了桑海後我乾脆跟著你,結果你也一直不露面,我這不只能主動過來找你嘛!」
說到這,梅三娘看著一副守門人樣子的典慶,忍不住撇嘴滴咕道,「看你現在這樣,好像還不如我守城門來得有趣早知道還不如不來呢。」
守城門好歹偶爾會出現一些騷亂需要處理,還會湧出一些腦子不知道怎麼長的奇葩貨色添亂,多少能打發點時間。
再怎麼也比自己師兄這給一個人干守門強多了吧!
梅三娘會來是因為她本以為自己師兄雖然在這一路上一直充當保鏢的角色,但到了桑海後肯定會解放出來,結果
典慶卻覺得自己這樣沒什麼不好的,平澹的回應道,「平靜一些很好,三娘,你該試著靜下心來。」
「省省吧,我可不想變得像你這樣!」梅三娘對典慶的勸諫不屑一顧,敷衍的擺了擺手。
典慶或許也明白自己改變不了自己這個師妹的火辣性子,就說了這麼一句,沒有多勸。
「沒事的話,趕緊離開吧,不要再擅闖將軍府了。」
師兄妹兩個關係親近是真的親近,但是互相之間無話可說也是真的無話可說,幾句閒話一說完,典慶就乾脆利落的開始攆人了。
其實想說的話,二人之間那可有得說呢。
他們師兄妹兩個可以說互相看不慣對方的為人性格,處世態度。
一個嫌棄對方性格沉悶溫吞,像擋在路邊的大石頭一樣,明明只能誤事卻不肯變動分毫。
一個認為對方行事過於莽撞急躁,一不小心可能會造成自己都無法接受的無可挽回的惡性後果。
很難說兩人誰的看法對,誰的看法錯,亦或者二者都對或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