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宿看了一眼子游,沉聲說道
「我認為是陳家。」
「陳家?理由呢?」子游問道。
「惠文王十四年,蜀相陳莊殺死蜀侯,歸降秦國。武王元年,因陳莊背叛秦國,司馬錯受命協助平定蜀地之亂,甘茂誅殺陳莊。雖然陳莊當時被誅殺,三代盡數斬首,但陳家畢竟是蜀郡大族,紮根已久,只是處理了陳莊這一脈。
秦昭襄王六年,蜀侯公子輝在蜀地作亂,反叛秦國,先祖率軍平定,誅殺公子輝以及郎中令等二十七人,蜀地之亂平定,根據傳聞郎中令二十七人之中,陳家有三人。
陳家上一代家主無子,從旁室收養了如今的陳家家主陳樞,在此之前,蜀郡大族從來沒有聽說過陳樞這號人物,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哪怕是旁系也從沒聽說過這號人物,根據先祖留下的書籍記載,當初蜀王室逃入蜀山,還有著一部分誓死追隨的大族。」司馬宿說道。
「若是陳家一直參與叛亂,為何當初殺死了蜀侯歸降了秦國?」子游問道。
「因為陳家一直有著野心,他們想要取代蜀侯,當初陳莊殺死原蜀王室公子之後,屢次向先祖表示親近,言語之中多有表示願替惠文王看守蜀地之意,因為陳莊的野心,加上陳莊背主,在蜀地名聲掃地,不足以達到穩定蜀地的目的,惠文王和張子認為不可,立蜀侯一子為蜀侯,陳莊因此記恨,在武王繼位之初,趁著秦國朝堂尚未穩定,煽動百姓反叛。」司馬宿說道。
說出來可能誰也不相信,歷代為蜀國重要大臣的陳家,竟然有著取代蜀王室的想法,而且這種想法根深已久,陳莊只不過是第一個把這個想法落實的人,只可惜他的時機不對。
「如此說來這個陳家的確有著嫌疑,你有確鑿的證據嗎?」子游問道,禮崩樂壞之後,君臣相爭,父殺子,子弒父,臣弒君的事情發生的太多太多了,之前有著禮法的約束,但是一旦有人開了頭,就再也無法挽回,欲望就像是高山上的滾石一般,一旦開始就再也無法停下。
「沒有,若是大人需要,司馬家可以盯住陳家。」司馬宿說道,他做的這些鋪墊就是為了這一句話。
「司馬家可是還想要重新回到秦國的朝堂嗎?」子游看著司馬宿和司馬昌問道。
「是,司馬家自從先祖之後,也就只有先父一人傳承了司馬家的兵法在戰場上施展,如今司馬家兵法雖有人繼承,卻無發揚光大之地,我實在是不甘心啊,我司馬家不弱於王家蒙家。」司馬宿嚴肅的說道。
在司馬宿看來如今的司馬家是悲哀的,司馬家以兵家起勢,靠著軍功有了如今的輝煌,但是後人卻無法將先祖的兵法發揚光大,這是一種恥辱,作為兵家,沒有軍功在身,而享受榮譽,這是對他的羞辱。
對於司馬宿這種想法,子游是能夠明白的,不讓司馬家這種軍功勳爵之後再次上陣打仗,這相當於讓司馬家的傳承斷了,作為貴族,安然享受前人帶來的榮耀,卻無法繼承發揚先祖的本事,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若是讓儒家的那些人放棄《詩》《書》《禮》《易》《樂》《春秋》《論語》這些他們寧願帶著這些東西一起去死,司馬宿就是這種想法,這是屬於一個貴族的驕傲,他們可以享受富貴,但必須要繼承屬於自己的使命。
看著一臉嚴肅的司馬宿和忐忑的司馬昌,子游沉思了一下說道
「若是蜀郡匪患平定,對於帶兵的郡尉司馬信來說,將是一個天大的功勞,你可以明白?」
聽到這句話,司馬宿和司馬昌眼中冒出一抹精光,嚴肅和忐忑瞬間變為欣喜,對著子遊行禮說道
「司馬家定不忘王師大恩大德,今後定為秦國效死,為大王效勞。」
「嗯,你們先別急著感謝我,跟我說說司馬家聯絡虞淵的方法。」子遊說道,這才是最重要的,他來蜀郡的主要目的就是去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