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王權之爭!」言晏感慨。
春申君和李園為了這個計劃,幾乎是算盡了一切。
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出面過,甚至連動手的人都是昌平君的手下和親弟弟。
這種事,就算最後被查出來,昌平君也是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沒有人會去相信昌平君完全不知情,尤其是他的那些手下一旦被影密衛和羅網抓到,撐不住大刑,就會供認出昌平君,而完全不知道他們也是被利用的,他們的主子也是被蒙住的人。
「所以,你們來找我,是想讓我做什麼呢?」言晏更疑惑的是,醫家和儒家為什麼要參與進這件事情之中。
醫家還好說,畢竟他們也是被利用的受害者,救昌平君也是在自救。
但是儒家呢?
尤其是荀子,被趕出稷下學宮之時,還是春申君黃歇給了他一個安身立命之所,說得上是他的恩人。
荀子看到言晏疑惑的眼神,也知道他在想什麼,「儒家是讀書人,老夫也是天下讀書人的楷模,老夫亦有自己的脊樑,這種事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若是還能無動於衷,那麼老夫也不配被稱為天下文宗了。」
言晏愣了一下,然後恍然,差點忘了,這時候的儒家士子還真的就是正得發邪。
尤其是黃歇、李園和楚系所做的一切都跟儒家士子的理念相悖,暗害賢良,害殺華陽太后,這種事,儒家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必然會出面阻止,保下昌平君。
「諸位先生想要本君做些什麼?」言晏再次問道。
「整個天下,能勸得住秦王政的也只有君上了。」夏無且攤了攤手。
他是太醫,經常出入王宮,甚至是嬴政的專職太醫,很清楚嬴政的性格和脾氣。
別看嬴政現在什麼都沒做,整天都跪在華陽太后靈柩前,但是越是這樣,也就意味著嬴政的怒火越大。
他們可不是昌平君、呂不韋這種位高權重之人,還能跟王權抗衡一二。
一旦嬴政的怒火燒到太醫署、素問醫館,影密衛和羅網可不會有半點猶豫和忌憚,甚至都不會嚴查,更不需要去嚴查。
嬴政要的只是結果,而不會問過程,太醫署、素問醫館參與了其中,那影密衛和羅網也殺了人,嬴政就不會再管那些人中有沒有冤死的。
「聽聞君上與羅網首領黑白玄翦大人有舊,這案子,大概率會是影密衛暗查,羅網作為執行者。」
「所以,希望君上能幫我們約見黑白玄翦大人,不要傷及無辜!」
素問醫館的大師們也都紛紛開口請求。
那個叛徒毒師他們可以交給影密衛和羅網,甚至在主動去認錯,認罰,但是卻決不能讓影密衛和羅網動手啊。
一旦影密衛和羅網動手,死的人可就太多了。
「就算我能幫諸位先生大師約見到黑白玄翦,恐怕此事之後,素問醫館和太醫署不少人都會有連坐之責吧?」言晏沉吟著開口。
這時代的連坐可不是秦國的專利,幾乎所有變法過的國家都有,而沒有變法的國家,也沒有資格再站在了這片大地上。
夏無且和素問醫館的醫師們也都明白這是必然的,但是已經最好的結果了。
真讓影密衛和羅網大肆去查,抓捕,就不是幾個人的事情了,素問醫館和太醫署也會被嬴政所厭惡。
對素問醫館和太醫署的名聲打擊也會無窮大。
一旦讓秦國百姓知道華陽太后之死跟素問醫館和太醫署有關,誰還會信任他們?
百姓不會真的去了解具體的原因,只會認為他們太醫署和素問醫館用毒術殺人了,他們百餘年積累起來的名聲也將一夜之間毀掉。
「當病患不再信任醫師的時候,才是最大的恐怖!」素問醫館的大師沉聲說道,深深地對著言晏行叩首之禮,「老夫不求君上來挽救素問醫館的名聲,只求君上能救一救秦國那些病人。」
言晏愣住了,這一點他是沒想到的。
他以為素問醫館來求他,只是為了救下素問醫館的那些醫師和素問醫館的名聲。
但是他忽略了一點,這個時代的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