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顏路正在為羲和輸入內力，不多一會兒，羲和有了動靜，汗濕的眼睫微微一顫，輕輕打開來，那雙眸依然是清澈極了，只是多了一抹脆弱。
顏路見羲和醒來，嘴角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抹喜色，把她的手握得愈緊，仿佛要把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傳給她。「你——真是你——」羲和的意識很模糊，抬起，想探他的臉，卻又猶豫了。「是我，放心，我們出來了，安全了。」顏路一把握住了羲和抬起的手，放到臉邊，再抬眸時，眼帘已經發紅。
羲和閉了閉眸，吃力地點了點頭，喉嚨里好像吞咽了什麼，聲音斷斷續續地道：「是——東皇大人網開一面，否則你怎麼會功成身退。」羲和的眼眸幾乎睜不開來，她只感覺到力量在一分一分地減弱，那一刻，好想撫摸一番他的臉，卻怎麼也觸及不到。「羲和，什麼都不要想了，好好休息，這次我不會再丟開你，永遠不會了。」顏路捂緊了羲和的手，聲音是哽咽的。羲和的手也觸到他的臉膛，好燙，淚水也是滾燙滾燙的。
「可惜晚了，陰陽家，我——不能——」羲和含著幾分笑意，眼帘漸漸地閉上。
「在陰陽家，你用自己的命換了我和師兄的命，今天我也可用自己的命換你的命，你不能死，不能。」顏路一邊說一邊攬了羲和的身體，整個兒擁進懷裡，那面孔此刻儘是脆弱，一雙深眸里滾動著晶瑩，他竭力讓那淚水沒有落下。
羲和看著他出神，隨即眼裡露出一絲詫異，因為他的眼角慢慢的流出了一行清淚。羲和從來沒有見過人流淚，而且對方還是一個男子，在她認為只有懦弱的人才會流下眼淚。她見過的流血應該比流淚要多的多。羲和依在他的胸懷裡，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聲，一下一下震顫著她的心膜，慢慢哀弱地心也跟著活躍起來，他的溫度，他的聲音就仿佛一隻強勁有力的大手把她從黑暗裡拉出來，眼帘又緩緩打開，「別怕，我在。」顏路扶了羲和躺回到床上，再一次握緊她的手，給她精神的安慰同時，也把內力往她身體裡灌輸。
羲和有了顏路輸給她的內力，體力漸漸恢復了一些。身上的傷口沒有那麼痛了，但是眼皮越來越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顏路扶起羲和靠到了自己的肩上，眼眶裡情不自禁地湧起一抹晶瑩，大手環過她的腰際，把她擁得愈緊。其實握著她的手，早已探出她的脈象，是虛弱之象，忍著淚，忍著痛，讓一切在平靜中度過。顏路眼睛中的神色，一如往昔，她是他的小公主，他曾經最溫暖的回憶……
「好好睡吧。」他終是什麼也不說，只是淡淡道：「一切等你傷好再說。」
他的話落下，羲和這才覺得自己已是倦極。她在他懷中閉上眼。房中月色寂寥，灑在床前，他摟著她，用目光描摹她沉睡中美顏。
房裡，靜悄悄的，燈燭明亮，羲和睡了好久，被夜間寒涼的風吹醒，眼睫微微一顫，眼帘緩緩打開，掃一遍四周，支撐著身子坐起，首先看到的是顏路，他靠在床柱上睡著了，長長的眉擰得好緊，好像積聚著一腔的痛苦。有他在，她才知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夢，他是真真切切的就在身旁。雖然她的動作極輕，但還是驚醒了他。
「你醒了？」顏路倏地打開眸來，臉上有一絲慌意，趕緊拉了被子給她蓋好，「小心著涼。」羲和沒有作聲，一直盯著顏路有那雙眸子看，看到了慌張，也看到了情意，還看到了憔悴，她清晰地記得，昏迷的時候的時候他說的每個字，每句話。
見羲和不說話，顏路臉上多了一分憂色，這時，羲和的手慢慢向著顏路伸去，顏路將她的一隻手也拉起，牢牢地捂在了胸口。羲和的手觸到他的左胸，有刺手的感覺，好像是傷疤，對，他為她擋下的那那麼多的極光處刑，他也不是陰陽家的人，不會陰陽術，沒有抵禦，一定傷得很深。「你的這傷是救我的時候弄的嗎？疼嗎？」羲和輕輕地問道，手指不由自主地探了探他寬厚的胸膛。
「沒事兒。」顏路雲淡風輕的說道，眼裡是激動，使勁地搖了搖頭。「你救我出來，可還順利？」羲和又問，其實心裡的酸澀和著淚水已在眼眶裡打轉。怎麼能沒事，不然這臉上的憔悴里從哪裡來的。「順利。」一句話帶過了許許多多。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若不是東皇太一有心饒她一命，她和他怎麼可能順順利利的在這裡。
羲和的眼睛
第20章 第 4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