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姬無夜大發雷霆之時,紫蘭軒內弄玉剛剛跟洗刷了自己一遍,換上了新衣服的李開相認。
父女兩人最開始有些陌生,但終究是血濃於水,慢慢的也就談開了,說起了這些年的近況。
聊著聊著就不免提起胡夫人這個繞不過去的人,好幾次弄玉差點忍不住把自己母親的下落透露出去。
然而想起紫女的囑咐,弄玉終究是忍住了,沒有說,說出來不過是徒增傷悲罷了。
萬一自己父親忍不住去咸陽找自己母親,搞不好害了自己,害了母親,害了小姨。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乾脆不讓自己父親知道,那樣活得還好受一些。
這麼多年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李開十分關心弄玉,察覺到時辰已晚,就主動離開,以便讓弄玉休息。
離開後的李開被紫女叫了過去,來到了一間房間中,裡面有韓非,衛莊,張良。
這次李開沒有再跪拜,只是發自內心的躬身行禮,以表敬意與謝意。
「李司馬,不必多禮,請坐。」韓非面色含笑道。
「多謝公子。」
「只是在下早就不是什麼司馬了,只是一個無家可歸之人罷了,當不起如此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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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開道謝後規規矩矩坐下,面露苦笑道。
「若是能重新成為韓國左司馬,不知道你可願意?」
韓非出言徵詢李開的意見,若是李開不願意,那就放棄計劃,並不願意強人所難。
「這……」
李開聞言身形一震,心中波濤洶湧,久久不能平靜,臉色驚詫震驚。
「李司馬不必顧忌恩情,我韓非不是挾恩圖報之人。」
「你想要怎麼選擇都可以,我們尊重你的選擇。」
「當然,我個人是希望你同意的,流沙需要李司馬這樣的人才加入。」
「人才越多,才越有可能改變這個腐朽的韓國,創造一個嶄新的韓國。」
韓非臉上的笑容如同春風拂面,話語輕柔,一點也不閒得咄咄逼人,反而十分有親和力,讓人忍不住相信。
「人從哪裡跌倒了,就從哪裡爬起來!」
「夜幕把你害得那麼慘,灰熘熘的離開算什麼男兒?」
「將夜幕擊垮,方才對得起你的死裡逃生,顛沛淋漓!」
「你怕死嗎?」
衛莊端正跪坐,雙手環抱,面色嚴肅,雙眸凌厲,聲音激昂。
「我當然不怕,這些年的生活比起死亡難過太多了。」
「最多不過是搭上一條命而已,只是擔心牽連到弄玉……」
對於嶄新的韓國,李開沒有什麼興趣。
李開早就對韓國失望透頂了,忠君報國之心蕩然無存,就算是韓非也不可能憑藉話語就動搖他的心智。
現如今在李開心中最重要的就是弄玉,那是他血脈的延續,其次是不見蹤影的胡夫人,再次就是流沙。
為了報恩,只要不牽連到弄玉,他情願付出一切,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改革韓國也好,敗壞韓國也吧,就算是弒君篡位,只要能夠報恩,做什麼都無所謂。
「弄玉的安危,你不用擔心,我們會將她送出韓國,找一個隱秘且安全的地方安置。」衛莊面無表情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一副殘軀,任憑各位驅使!」
李開跪坐著,低頭拱手一禮。
衛莊面無表情,一副盡在預料之中的模樣,想要取代夜幕,必須要有足夠的黨羽才行。
張良和紫女面帶微笑,樂見於成。
韓非笑著頷首道:「李司馬,不必多禮,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紫女姑娘,麻煩你看一看李司馬的臉龐,有無修復或者遮掩的可能。」
紫女榛首微點,看向李開笑道:「麻煩李司馬把繃帶解開吧。」
「各位,李某的樣子很嚇人,還請各位做好心理準備。」
提醒了一下,李開就動手解開纏繞在臉龐上的繃帶,隨著繃帶的脫落,一張猙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