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胡亂裝了一些錢財在袋子裡,只是想,若是泗水郡郡尉發兵,這錢也不要送到鳳城縣衙了,來個兩頭瞞,到了鳳城縣衙推說泗水發兵,累及沛縣開支,一時間拿不出錢來付所欠糧款,鳳城和沛縣來回幾百里,十天半月消息也不會通達;沛縣縣令因為協助泗水郡戰事,一時間顧不及這糧款之事,就是偶爾問起,搪塞也搪塞過去,若是他一味要追究起來,大不了再籌一筆錢暗地裡去鳳城縣衙;沛公一旦與泗水郡兵力對抗,需要用很多錢,索性將這些錢財送到芒碭山,交到沛公手裡。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如此想來,倒不擔心糧款被劫之事暴露,只是擔心如何阻止泗水郡發兵。
如果人頭之事,只是縣令和縣尉兩個人操縱南門門亭瞞天過海,利用天未大亮,夜色朦朧之際,在城牆上懸掛假人頭,天亮時把假人頭隱藏,讓沛縣老百姓誤以為派出去的衙役是沛公一行所殺,以促使泗水郡發兵,這事倒是好辦。
一旦人頭造假之事敗露,沛公一行就與造反沒有勾連,最多不過以逃役罪追究,追捕逃役的任務,只是落到衙役和亭長們的頭上,郡里發兵無由;況且,在這之前,縣令和縣尉已派出二十餘衙役,潛入芒碭山附近對沛公一行進行搜捕,張榜緝拿芒碭山逃役人員的公文已經頒布,掌握兵權的郡尉就不便插手這件事。
蕭何想趁夜去找曹參打聽兩個衙役所辦之事進展如何,又害怕行人看見他,知道他已回到沛縣,一旦傳道縣令和李歸虛的耳朵里,那兩人對他有所懷疑,因此坐在家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妻子同氏見他如此,道:「夫君之前為人不動聲色,就是天塌下來,也不會驚駭,整日裡與人,也是聲色犬馬,各安天涯。這時候去了鳳城一趟回來,便焦躁如此,莫不是遇到你那流落芒碭山的劉季兄弟了?」
「沒有遇到,遇到了還如此焦躁嗎?」
同氏道:「他日裡,劉季還在泗水亭,多少也到衙門裡行走,夫君與他親密,倒也是人之情理,如今他已流落在外,不在是衙門裡的人,而且是衙門裡要抓捕的逃犯,夫君記掛他也就罷了,平日裡給他送錢送物,都是在人之前,就是這一趟驪山之行,人家只是贈送他幾十錢,而夫君卻贈他千錢之數,外人一看,都知道夫君與劉季情誼之重。現在他罪案在身,夫君還有心思去芒碭山見他,難道不害怕連坐之罪,罪及妻兒?」
蕭何道:「什麼是婦人之見,你這就是婦人之見。你現在不明白,待日後你便明白了,會生出愧疚之心來。別再多言,煮點下酒菜來,燒上一壺酒,將來給我吃了,好定神。」
同氏道:「風乾的豬肉,可是要得?」
「日前煙醺的馬鹿肉,煮了切片裝盤來。」
「夫君真的是貴人多忘事,那六月里上山打的馬鹿,煙醺之後,還不到七月,夫君早就招待了劉季,一天割一點,早就煮完,哪裡還有來?」
於是切了一盤風乾豬肉,燒了一壺酒,將在桌上,對蕭何道:「這時候夜已深,明日還要公幹,少吃一點酒。」說完自去睡覺了。
蕭何吃了幾碗酒,頭腦有些昏沉,只想天亮後如果再沒消息來,他最多在家裡睡一天,到了夜晚就獨自出發去鳳城,索性喝醉酒後避免胡思亂想。大約到了中夜,聽見門外有人輕輕的敲門,估計是曹參登門。
他醉眼朦朧的去打開門,見果然是曹參到了,忙迎他進屋,又把門閂緊,見曹參進了屋子,將一個包袱置在酒桌上,估摸是那兩個衙役到南門打聽到了埋人頭所在,讓曹參取了來見他,如此也不著急問曹參,只是取出一隻碗,給曹參倒了一碗酒。
曹參坐下來,摸著酒碗笑道:「兄弟就只斟一碗酒?」
蕭何不解,道:「一隻碗不夠喝,要兩個碗喝?」
通常一個人自然不允許用兩個碗喝酒,就像一個人上床之前不能洗兩次腳那樣,至於為什麼,老一輩人不說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是這個地方的風俗習慣而已。
曹參哈哈大笑道:「難道兄弟就不請包袱里的那位老兄喝一碗?」蕭何也笑起來,知道那包袱里藏著兩個衙役尋找到的人頭。
包袱就置在桌上,與兩盤風乾切片的豬肉放在一起,只聞到豬肉發出的香味,沒有一絲一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