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縣的天氣經過幾個月的暴雨,終於得了十數天放晴的時間。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季節已進入深秋,按往年的天氣來講,這深秋的天氣,變的清冷乾燥,無外乎最多再飄蕩一些毛毛細雨來,不會再出現夏天那種電閃雷鳴瓢潑大雨的情況,除了耕作的農夫,人們出行時,基本上不需要隨身攜帶斗笠和蓑衣了。
蕭何夜晚從沛縣方向出來,舉著火把跨在馬背上,一路朝鳳城風馳電掣。
到了半夜,馬匹步子漸漸的慢了下來,蕭何明白馬匹已精疲力竭,需要下馬餵它草料和飲水,才可能堅持走到鳳城去。
可是舉目四望,清冷的月光下,只見四周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望不到遠處,那樹木葉子多是一些松針和杉刺葉,馬匹不能吃,樹木底下都是些刺叢和枯焦的雜草,這倒還勉強餵馬,可是這平地上的山林子,何處有溝渠給馬飲水?
騎在馬背上,馬匹已經到了搖搖欲墜的樣子。
蕭何跳下馬背,牽著馬在驛道上行走,記憶之中,好像再行不遠,就到鳳頭村附近,之前的飲馬餵草料就在那個地方。
馬匹低頭去吃那些路邊的枯草,蕭何也不讓它吃,一心要把它牽到溝渠邊,一則可以讓自己眯一會眼睛,略為休息一下,二則馬匹既能飲水,又能放開韁繩,讓它集中精力吃草。
夜晚的光線模糊,加上一路奔波勞累,蕭何頭腦有些迷糊,牽馬行了一會,也不見前日飲馬的溝渠,更不知此時自己牽馬走到了什麼地兒。
在月光下,見左去不遠,沒有樹林阻擋視線,下有一峽谷甚深,想來應該有飲馬乾淨水源。於是尋路而下,行了不多時,果然見溝中有流水,只是在深谷之中更加陰暗風冷,裹緊了衣服,牽馬到流水邊飲水,抬頭時,見月亮忽然不見了,一時間黑暗如漆,伸手不見五指,天上忽然之間落下雨點來。
蕭何尋思,到那懸崖下躲一會雨,將那韁繩拴在樹上,讓馬匹繞著韁繩吃一會草。這時候由不得它吃飽了,只是待它恢復了腳力,就著急趕路了。
蕭何只以為那雨下一陣子就會停,因為深秋根本沒有暴雨之說,怎知道自己剛到懸崖下,雨越下越大,嘩嘩的打在樹枝上、岩石里,水從懸崖頂上流下來,簡直如是瀑布一般。閃電一道接著一道,只是沒有轟隆隆的雷聲。
借著閃電的光,蕭何見馬匹還是低頭只顧吃草,哪裡顧得暴雨如注?也難怪,馬匹駝著蕭何奔跑了上百里路,幸好是縣衙里經常跑驛道來回的馬匹,平常有廄官侍候草料和精食,既能騎,又能拉車,如是那田地中耕作的耕馬,恐怕早就累死路途中了。
蕭何胡思亂想一會,靠在懸崖峭壁里,聽著嘩嘩著響的下雨聲音,竟的迷迷糊糊的睡去。
一覺醒來,見天色已是放亮,雨小了,卻沒有停下來,拿眼去看晚上拴馬的地方,哪裡還見馬匹的影子,心下著急,失了馬匹,如何去到鳳城,這地方離鳳城至少還有一百里路呢!
呼一下爬將起來,出了懸崖底下,上下看峽谷,卻也不深,上下一覽無餘,哪裡見峽谷里有他的馬匹?
「這畜生跑哪裡了?」
待蕭何順小道爬上懸崖,到了樹林裡,從樹林裡出來,雨中,見驛道上一個人,好似蕭何剛從沛縣東門出來遇見的那個亭卒,正爬上蕭何騎的那匹馬背。
蕭何大叫:「那偷馬賊哪裡去?」
那亭卒已跨上馬背,蕭何以為他會騎馬奔逃,哪裡知道他不僅不朝驛道上跑,反勒馬回頭,朝蕭何策馬行來,手裡提著刀,好像要騎馬過來與蕭何打殺,道:「我與蕭何大人同行時,告訴蕭何大人了,我叫趙明,專門點火為那些行夜的人照明,哪裡是什麼偷馬賊?」
「只是蕭何大人是個說謊的人,開始謊稱自己去趙家裡公幹,快到趙家裡時,又謊稱沒有了公幹,又返回沛縣縣城去。」
他到了蕭何面前數丈之地,勒馬停止,又道:「如今見蕭何大人又跑到了這兩百里外的荒郊野地里來。蕭何大人不僅會說謊,而且還會做賊呢!」
蕭何道:「我身為沛縣縣丞,出門公幹,豈要和你這等偷馬賊說的明白,那馬匹乃是沛縣馬廄里牽的馬匹,你趁我躲雨眯眼之際偷了,反賴本人做賊,是何道理?你一個小小的東門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