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曹參受蕭何之託,也當是自己分內之事,將那假人頭裝了包袱,悄悄的去泗水郡,不好直接去郡衙公堂,想直接去見都尉,但礙於自己平常和都尉沒打多少交道,只得去找郡守,但又害怕郡守與沛縣縣令交往甚密,秤砣往縣令那邊倒,自己空忙一場,到頭來不僅阻止不了都尉發兵,反而覺得縣衙里有人袒護沛公,在兵欲發未發之際,在背後推上一把,反把沛公給害死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如今這郡守與沛縣縣令已是沆瀣一氣,都尉與縣尉又同穿了一條褲子,這些人成了泗水郡上上下下人人皆知的狼狽之徒。
去見哪一個都不可以,但又不能不去,曹參想起來自己在縣衙任職,與那郡守見面的時間也多些,看在相識的份上,好歹還能說上幾句話,於是決定去郡守府邸見郡守。
他到了郡守的府邸門口,又感覺不妥,又轉回都尉的府邸,到了都尉的府邸門口,又覺得不妥當,又返回郡守的府邸去。
他在郡守和都尉的府邸之間來回了兩趟,覺得進退兩難,可是又不能就此罷手,到底去哪家才好,還是猶豫不定。
這時候郡守的管家在路上遇到曹參,問他道:「看曹參大人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背上還背著個包袱,是要出遠門公幹?」
「當然不是出遠門,只是來郡守府上。不知郡守大人此時在不在府中?」
「原來曹參大人要去見郡守啊!適才我見曹參大人到了門口,卻不敲門,又回走;待鄙人進了府去,過一會出來,又見曹參大人遠遠地走來,究竟找我家老爺有何要事?」
曹參道:「也不是什麼公事,若是公事,也由亭長們送公函去郡衙,輪不到下官親自去。只是下官有一些私事,要拜見郡守大人,不知此時郡守大人是否在府上?」
管家道:「我家老爺因為雨災和勞役之事,從七月以來,白天都在郡衙批閱案卷,擬發朝廷的奏報文書,反正都是做些繁瑣的公務,夜裡也是很晚了方才回來。曹參大人有什麼事情,可講予鄙人聽了,待我家老爺晚上回來,代為傳達。」
曹參道:「也沒有什麼事,只是想問問他,如果有空去咸陽時,打聽一下犄角蛇之事明年還要不要送去咸陽。」
管家笑道:「往年這事都是都尉過問,下派任務也由縣衙里的縣尉指派,再叫屬下亭長押送去咸陽。如今為何曹參大人也過問起這事兒來,難道從咸陽帶回的賞錢,他們也分曹參大人一份?」
曹參搖頭道:「溝渠是溝渠,山頭是山頭,兩不相干,只是今年特別,中陽里捕蛇者莫塞因為犯了乏徭罪,已奔逃在外,因此這犄角蛇之事便沒了張羅。沛縣縣衙著急此事,加上又準備發兵芒碭山,事務就非常繁雜了。我是個獄吏,事情少,所以叫我代問罷了。」
管家道:「這事曹參大人還是去問都尉吧!」
「都尉這幾天張羅發兵,可能也很忙,不知他在不在他府上?」
管家道:「應該在吧!兵就在營房裡,說走就可以走了,只是那些糧草、車馬、錢財之事得準備好了。不過這些都不是都尉自己的事情,一張公函下去,最忙的只有沛縣和鳳城兩個縣衙,其他縣城只要出錢罷了。若說兵力不夠,要補充兵源,還不是要從這兩個縣城的衙役亭卒里抽調?那犄角蛇的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也不是那麼著急,那個是要到明年夏天的事情,曹參大人何必為他人著急,霜白了自己的頭髮呢?」
又道:「不過,鄙人也是跟曹參大人說幾句玩笑話而已,哪裡敢耽擱曹參大人的公事?」
「都尉大人在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到衙門裡去,除了到各個亭里巡視,大多數時間都是窩在他的府邸里把弄那些古玩。曹參大人去時定能見到他。」
曹參又返迴路徑,去到都尉府外面,鼓起勇氣敲響了大門,有家丁開門問他何事,他說有要事要見都尉。家丁見他面生,也不認識沛縣的獄吏主管,不讓他進去,說都尉不在府上。
「沛縣獄吏有到府上來的人,可是從來沒見到你。你背著個包袱,又不著官服,臉色發黃,而且神情慌張,像個鄉下來的逃荒人,誰個知道你是不是沛縣的獄吏?不能進去!」
曹參無奈,從腰間掏出驗牌,遞給他看,那家丁看了,見驗牌上寫的是「沛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