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萬物俱靜。
第二天早上,耳邊的翻箱倒櫃聲驚醒了陳奉。
陳奉掙扎著睜開眼,終於又閉上,迷迷糊糊地起身,坐在木板床上,倚靠著牆壁,身子一下一下地晃悠,似乎隨時要倒下去,這姿勢保持了幾分鐘,陳奉才逐漸緩過神來,一臉茫然地看著正忙活的許敢和許老。
「醒了,沒事,你繼續睡,我倆一會就好。」許老看著陳奉笑道。
「總算修好了,主家,你是多久沒用這馬車了,怎麼破成這樣了。」許敢把最後一塊木楔釘入車輪,起身打了打手上的灰土。
「都說了叫大伯,別叫主家。這輛馬車還是父親留下來的,我自小在軍中任職,家裡的事很少管,後來封了公乘爵,每年的俸祿都吃不清,這馬車也就丟這了。要不是死狼太多,村里車輛不夠用,我還記不起來呢。」許老說道,又把這輛簡陋的雙輪木製馬車檢查一遍,點了點頭,朝外喊道:「丫頭,給黑虎備好馬韁,準備走了。」
「好嘞。」外面許黛應道。
「許老,這麼早您是打算去哪?」陳奉起身下床,透過木門見天色還是昏暗,估計現在還不到五點。
「昨晚上你昏過去後,大夥把那三十三頭狼全乾掉了,剝了皮、骨,剩下的狼肉給村里人分完還剩了不少,這天氣又容易放壞,所以我讓許敢把狼肉拿到周邊幾個村子給賣了,換點糧食銅錢。」許老說道。
「哦。我看您也一身短衣,也要出遠門?」
許老點點頭,站起身來道,「馬上就是月底,我要去鄉里稟事,本來派臨榆騎馬去就行了,可昨晚有人送來份信札,臨榆看後急忙帶人走了,而且昨天又得罪了那些異人,雖然後來給活著的一人百錢當做酬勞,可從你們異人忘恩負義的作風來看,難保不會報復,今個讓村子戒備一天,以防不測。」
陳奉尬笑兩聲,「等等,許老你是要去…去…處理政務?」陳奉用手比劃半天,還是沒想出合適的詞來形容。
許老一陣愕然,「處理政務?這話咋聽得這麼怪呢。就是把這個月咱村里情況給鄉里匯報,平時也沒啥大事,有時候都不用去,不過這幾天你們異人來了,一天到晚瑣事不斷,天天給我找麻煩。」
陳奉一愣,大義凜然道:「就是,我作為異人中優秀的社會接班人都感到極為羞愧,這樣吧,為表達歉意,這次就由我護送您去匯報工作。」
這下輪到許老蒙了,擺擺手說:「我幹了七八年裡正,用甚護送。」
陳奉撓撓頭,有些難為情道:「其實我就是想去跟您見見世面,我真想知道咱們大秦的基層組織和官吏結構是怎麼運轉的。」
許老完全聽不懂什麼基層組織、官吏結構,但陳奉眼神中的渴望他還是能看懂的,雖然這個眼神看的自己背後涼颼颼的。
「你可得想好,這來回得一天時間。」
陳奉一咬牙,「沒事,我這腳力能撐下來。」
許老懷疑地打量陳奉,朝外面喊道:「丫頭,再給備份乾糧,陳奉那小子也要和我去鄉里。」
「這小子是不是吃飽了撐的!」話音未落就傳來許黛的回應。
陳奉頓時一噎,又想回戧兩句,卻被許老攔住,領著他往外走,並說:「走,牽牲口去。」
「咱們不是徒步?!」
「三十多里的路,還要稟事,如果靠走根本來不及,別廢話,跟我來。」
……
單從外形來看,這匹黑馬有著顯著河曲馬特徵,頭大耳長,胸廓寬深,背腰平直,身長中等,兩隻前蹄下帶有白章,體高有一米三,體長約一米四。這種馬度一般,但挽力、耐力很強,又有著較強的環境適應力和抵抗力,是華夏古代常用戰馬。
陳奉深吸口氣,眼神火熱地看著許敢給黑馬套上挽繩,綁到載滿狼屍的馬車上,接著馬鞭一打,和另外八輛馬車、十幾號人一同出了村子。
陳奉扭頭看向從後院出來的許老,「咱倆的馬呢?許老,你們這裡的狗怎麼這麼大,耳朵好長啊。」
「你這眼神也太差了,分明是騾子,你不是也要去鄉里嗎,就剩這個牲口了,湊合湊合。」
「不湊合行不行?要把這狗……騾子給壓死了咋辦?」
「放你
第20章 狼群(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