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時就出,直到太陽高升當空,途中歇了會吃了飯,又走了近三個小時,兩人才抵達鄉里治所。
秦朝是歷史上初次統一天下,中央和地方的制度都是摸著石頭過河,在很多地方並不完善,比如地方的郡縣制為二級政治結構,由中央管理郡,郡管理縣,縣下是鄉,鄉下為里。其中郡縣二級由中央任命官員,放俸祿,其下鄉里由當地官府任命,俸祿也由當地官府財政放。
但後世的地方結構往往是三級乃至四級,比如漢朝,中央下分別為州、郡、縣,層級管理,鄉里由各地官府管轄;又或本朝,中央下為省、市、縣或區,鄉鎮村由當地管理。
可見,秦朝較後世的地方制度少了一層機構,故而秦朝的鄉相當於後世的縣,只是權限小了些。
鄉設掌管教化的三老,負責訴訟、收繳賦稅的嗇夫、負責治安的游徼,三者以三老為主,但並無統屬關係。
此地鄉所臨近馳道,辦公的是七八間土瓦房,不時有人進出。
許老陳奉將牲口拴在一旁的驛站,進了當中的土瓦房。屋裡一名髯長二尺、須皆白的老人正拿著麻布片觀看,對面坐的中年人指著麻布片說著什麼。老人見許老到來,示意二人在一旁坐下,自己仍聽著這名里正的匯報。
不多時又有人來擺上酒水給二人解乏,陳奉灌了兩碗濁酒,仔細聽著中年人的匯報,裡面多是瑣事。哪家生了個兒子,村里生了幾頭牲口仔,捉了鄰村某個偷糧食賊等等,涉及最多的是異人打架、偷獵、偷盜搶劫、踐踏糧田等等,看到中年人咬牙切齒、怒罵不斷的樣子,陳奉一陣汗顏。
連罵帶說了二十多分鐘,中年人才起身告辭。
許老和這老人以前是戰友,交情很好。
「老許,這後生是誰啊,我看他沒頭,是不是異人?」老人傾著身子仔細看向陳奉。
「是異人,叫做陳奉,這兩天他可幫了我大忙。」說完將陳奉這兩天幹的事簡述一遍。
「哦,看,看來這異人也不都是壞的。」老人斷斷續續道,好像隨時會斷氣。「陳後生,你來這幹嘛?」
「我初到大秦,人生地不熟,就想多了解咱們這的風土人情,看看鄉里的卷宗文書。」
老人聞言直直看了陳奉兩秒,又看向許老,後者輕輕頷。
「那,那行,這季度的卷宗都在側房裡,別,別攪亂了。錢糧賦稅的卷宗由嗇夫管著,我這沒有。」
陳奉抱拳道謝,進了側房,裡面約有四十平方米,兩旁各開一扇小窗戶,立著四個木製書架,書架上稀稀落落整齊地擺著麻布片,這些麻布上記載著這個鄉本季度的大小事件,季末時會挑選其中緊要事件上報縣裡,如戶籍變動、耕牛馬匹死生、農業狀況、治安情況等。
卷宗是由隸書,文風較之後世的文言文還要簡練,陳奉也要靠著系統的協助才能看懂。
卷宗並不少,總共有一百多份,陳奉只是挑其中的重點有代表性的瀏覽,並以此來推算鄉里的狀況。
約有一個半時辰後,陳奉揉著太陽穴出了側房。此時許老和白老人正在聊天,許老整個人斜坐,弓著一條腿,看起來很是自在悠閒。
「看完了?」許老抿了口酒道。
陳奉點了點頭。
「那就回家吧,老哥,走了。」許老起身道。
「要不,再等等,這會太陽正曬。」老人道。
「沒事,今後有時間我就來看你,咱哥倆繼續嘮。」
七月份的天氣依舊那麼熱,陳奉剛出來就覺得皮膚灼熱。
「許老,要不咱們等到太陽下山再回去?」陳奉解著騾子拴,渴望地看向許老。
許老瞥了一眼,翻身橫坐上驢,「連這點苦都受不了,幹啥大事啊。」取下驢頭處掛的草帽,丟給陳奉一個,自己戴一個,接著一踢驢腹,哼著小曲走了。
陳奉一陣無語,眯著眼睛試圖看看毒辣的太陽,卻完全不能直視,無奈嘆氣一聲,驅趕著騾子前進,又縮了縮身子,想要多遮蓋些草帽的陰涼。
回途極為艱難,即便有著系統的調節,陳奉仍熱地滿身是汗,屬性欄中也出現了【中暑】的狀態,連許老也撐不住,找了處森林歇息。
等到夕陽西下,晚風吹起,兩人站
第22章 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