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應了下來。
正事辦完了,秦柏與族長兩人都心情愉快,還閒聊了幾句家常,後者方才告辭。
他回到宗房,先去尋了妻子沈氏,將事情告之於她。沈氏身為族長太太,原也是宗婦,這些事情理當讓她知曉的。
族長太太還有些驚訝:「永嘉侯為了孫子,倒是用心良苦。只是有些晚了,若在孩子剛到江寧時,就這麼做,如今也不必再費心思讓人改口。」
族長微笑道:「他原本大約也是沒想到。他對這個長孫實在是疼愛,都這樣了,還不願意讓孩子受委屈。咱們往後也當心些,謙哥兒往後是要在族裡住個幾年了,侯爺與夫人不可能在江寧久留,頂多就是留幾個得用的人照看孫子,需得防族裡那些沒眼色的傢伙見謙哥兒身邊沒有長輩撐腰,又成了庶出,就欺辱於他。」
族長太太忙道:「那自然不能。我是謙哥兒的伯祖母,不必侯爺與夫人囑咐,我也會把孩子照看好的。各房頭的女眷,我都會多叮囑幾句。無論謙哥兒是嫡出庶出,都是侯府子弟,哪裡是他們那等人家的孩子能欺辱得了的?」
族長笑著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平日裡動不動就病,哪裡照看得來?囑咐克良媳婦去吧,她秉性持正,辦事也周到。況且她生的祺哥兒與謙哥兒素來交好,借著孩子的名頭,多加照應,也不會讓人多說什麼。趁這個機會,讓克良夫妻多與永嘉侯一家親近,往後依仗人家的時候還多著呢。」
族長太太連忙答應下來,接著,她猶豫了一下,才問丈夫:「建新宅的事如何了?侯爺沒挑剔什麼吧?」
族長微笑著撫須:「只挑了兩處無傷大雅的小毛病,旁的倒沒什麼。侯爺是給我們宗房面子,我們也要領情,宅子的事一定要多用心。」他頓了一頓,「我稍稍試探了一下侯爺的口風,他並沒有拒絕讓克用參與其中的意思。我想著投桃報李,才會在謙哥兒的事上不提半點異議。」
族長太太正色道:「謙哥兒的事原也是應當應份的,老爺早就拒絕了將何氏那罪婦記入族譜,但謙哥兒眼下是六房小三房獨孫,總不能不讓他上譜,改他的出身是無可避免的。可克用那事,卻真正是侯爺寬宏大量,我們也要有眼色些,知道行事分寸,不能真的就這麼蹬鼻子上臉了。」
族長忙問:「那你的意思是……」
「叫克用稍稍露個臉就好,別讓他主持此事,更不能讓他碰銀錢賬目。」族長太太道,「他如今不是正跟八房的二侄兒學習經營之道麼?叫他幫著採買些磚石木材就好,旁的不必多沾,也好讓族人看看,他還是能辦實事的。只要他這回不再出錯,他媳婦也不再多嘴,往後族人漸漸的也會對他有所改觀。」
族長想了想,嘆息著點頭:「這話倒也在理。眼下確實不適合太過引人注目了。」心中決定要叫宗房旁支的親侄兒出面料理,那總歸也是宗房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族長太太低頭沉吟片刻,便對族長說:「我那侄女如今也到了江寧,明面上說是來走親戚的,其實就是想讓侯爺夫人見見她的意思。倘若侯爺夫人覺得她還順眼,說成親事,我們兩房之間的關係就更加親密了。倘若這門親事不成,先前侯爺還有個門生,前不久剛剛回京城去的那一個,也是不錯的對象。雖說家世單薄些,但也有房有地,亦有進士功名,侄女兒嫁過去就是現成的誥命,倒也不虧。我看他是極得侯爺看重的。」
族長對此早有心理準備,點頭道:「這樣也好。那吳進士雖說年紀大些,卻是初婚,若不是為了功名,又沒有長輩幫著操持,也不至於到這個年紀還未娶妻。若是把你侄女兒說給他,做原配總比做填房體面。不過這還要看侯爺與夫人的意思。倘若你侄女兒能嫁進侯府做媳婦,自然再好不過。你在她面前多提點幾句,讓她別在侯爺夫人面前露了怯。還有謙哥兒和他妹妹的事,你也略點一點的好,不必說得太細了,免得孩子們的身世叫外人知道了說閒話。但嫁過去做填房,總是要面對這些的,不事先說清楚了,怕後頭她知道了實情,當著人的面說話不當,反倒得罪了人。到時候即使要給她說別的親事,也不好辦了。」
族長太太鄭重應下,便自去吩咐人,安排侄女兒與牛氏見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