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平的家書里先是說了些家常瑣事,諸如他在廣州的冬天過得很自在,那邊氣候溫暖,最冷的時候也只需穿一層薄棉襖,多活動活動就渾身出汗了,然後那薄棉襖就只能換掉,因為濕衣穿在身上更讓人不舒服之類的。
秦平自小是在西北長大的,早已習慣了冰天雪地,如今換了在嶺南這樣的亞熱帶地區過冬,難怪會不把那邊的冬天當一回事。秦含真心想,現在北方也沒有暖氣,只能靠自家燒炕或是火牆、炭盆什麼的,遠遠無法跟現代社會相比。所以嶺南的冬天濕冷不假,可真比起來還是比北方暖和許多的。在這個年代,估計每年必有的暖氣地域之爭是不會發生的,畢竟北方是真冷,南方是真的沒那麼冷。
秦平還介紹了一下他過年時吃的好菜,廣州當地特別的風俗,還有開春後的春播景象——這估計是聽說了秦含真與趙陌正在收集農業方面的書籍,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對他們有所幫助,但秦平還是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了他們。隨信一同捎來的,還有幾本嶺南的農書,以及那邊官府印發的皇曆,甚至還有一本小冊子,乃是介紹西洋、南洋農耕情況的,參考價值不高,但可以當閒書看看。
秦含真還覺得,了解一點外洋的情況也不錯,要是趙陌長大之後,對南洋有興趣,也能在那邊弄塊大點兒的地皮,大點兒的島什麼的,建個別莊、農莊,專門用來種糧食,或是別的什麼經濟作物,運回本國來賣,估計也能行得通。反正他如今正做著茶葉生意呢,茶葉不就是本朝對外貿易的主打產品之一嗎?順便組建個海外商隊,專做跨國生意。哪怕他一輩子只能擁有肅寧這麼一個小封地呢,也足夠他生活得富足流油了。說不定自己也可以參上一股,發個順風財?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秦含真收回發散的思緒,繼續看信。
秦平說完這些閒話後,話風一轉,就提到了師弟兼表小舅子吳少英。他聽說了吳少英年前病了一場的事了,雖然知道後者病情已無大礙,但還是忍不住擔心。由於吳少英不肯娶妻,身邊也沒有女眷能照顧他的衣食起居,家下僕從中,連個能管得住他的人都沒有,秦平很擔心他將來會忙於公務,就不知道保重自己。他想讓女兒幫著留意一下,勸祖母牛氏用心挑選一兩個老成細心的丫環,送到吳少英身邊侍候。不必非得挑美貌的,本分守禮最重要。他不替師弟操心娶妻納妾的事,卻不能坐視師弟身邊無人照顧。
秦含真看到這裡,有不由得有些懊惱。這主意她怎麼就沒想到呢?雖說她不習慣拿人當禮物送,但吳少英送過她丫頭小廝,青杏也給她送了一個豐兒,她完全可以照辦的。比如豐兒就挺好的,什麼都懂一些,性子也直率,有什麼就說什麼,讓秦含真這個主人用得相當舒心。
早知道她就把豐兒留給吳少英了。
要不要給青杏去封信,讓她幫著在江寧尋摸一兩個合適的丫頭,送到吳少英那兒去?青杏若是直接在江南辦了這件事,倒比牛氏從京中送人過去要省事得多。
秦含真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一來青杏已經放出去了,這時候恐怕正忙著備嫁呢,她何必再給青杏添麻煩?二來青杏本是吳少英的侍女,給吳少英培訓丫頭,也有些怪怪的。三來嘛……祖母牛氏正掛念孫子呢,有藉口能從京城派人去金陵,她定然高興得很,做孫女的何必剝奪她派人探望孫子的好機會呢?
秦含真決定一會兒就去跟祖母牛氏提這事兒。
她又繼續往下看信,秦平後面就沒說什麼要緊事了,不過順嘴提了一句,說豐兒的那個繼母婚事黃了,秦平打發人告訴她的未婚夫婿,關於她前夫被她害得家破人亡這事兒。雖說那書吏不覺得一個小寡婦敢對自己耍同樣的手段,但對方也不是什麼絕色佳人,攤上這種事也怪晦氣的,更別說來告知的還是秦平這位守備大人,他自然要拿出個態度來。
婚事黃了,豐兒的繼母還上男家去鬧過,但那書吏也不是吃素的,不但當眾揭穿了她從前的往事,還通過自己在縣衙的關係,請動刑房的書吏與捕頭去她家所在的鄉鎮,聲稱要嚴查她娘家的不法事跡。豐兒的繼母本身就不是守法良民,這一查,可不就暴露了麼?刑房書吏與捕頭在鎮上發現她在放高利貸,她兄弟為了催債還曾經逼死過人,索性就直接把她姐弟都鎖拿到縣衙里去了。她姐弟倆為了打官司傾家蕩產,做弟弟的挨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