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陌才忙完了萬壽節,又讓家人把新居布置好了,剛擇了個吉日,打算要搬進別院呢,趙研便又再次上門找他了。
趙陌有些意外,笑著問趙研:「三叔近日在王府里過得可還好?小宅子那邊說三叔一直沒過去,只是讓人送了些不起眼的衣裳用具,又置辦了新的鋪蓋,人卻從沒在那邊過過夜的,可見三叔在王府里沒有大事,王妃與二叔也不曾為難三叔吧?」
趙研冷笑一聲:「他們倒是想為難呢,不過是父王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待我還算和氣,他們不敢做得太過罷了。母妃如今忙著收拾行囊,預備返回遼東,一時半會兒的顧不上我,頂多就是見面時挑剔幾句,再打發兩個心腹來監視我罷了。倒是趙砡,如今是越發將我當成眼中釘了。今兒出門,他還派人一路跟蹤我呢,平日裡探頭探腦地,就更不必說了。」
趙陌挑了挑眉,笑問:「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三叔有了爵位,越過了二叔,二叔心裡不暢快了?」
「他當然會不暢快!」趙研恨恨地道,「他素來是不能容忍我踩在他頭上的,從前我年紀小,不懂事,他沒把我放在心上,後來發現我比他更有資格做世子,他可不就惱了麼?先前他在父王母妃面前,還會裝出友愛兄弟的模樣,做一做戲,自打我告發了他跟王家女,他是連這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哼,他還有臉怪我壞了他的好事,若我不曾告發,他與王家女如今哪裡能成就姻緣呢?還是賜御的婚事,連母妃想要反對,都無可奈何。我其實是成全了他和他心上人,他原該感激我才對!這會子反倒更記恨了,說不定是後悔了,不想娶王家女,卻又擺脫不了親事,才會故意拿我撒氣呢!」
趙陌笑道:「這又與三叔有何相干?當日還不是二叔自己對長輩們說,他對王家女一往情深,非卿不娶的麼?三叔也是好意,他怎能怪到三叔頭上呢?」
「可不是?!」趙研聽了趙陌的話,心裡頓時舒服了許多,對趙砡則是更加看不上了。就算他當初沒安好心,也算是變相成全了趙砡與心上人的婚事,他這個弟弟原是有功的!趙砡自個兒變心太快,怪到他頭上,本來就不對,可見其人品低下了!
攤上這等人品低下的兄長,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趙研滿肚子苦水,在遼王府沒處吐,如今逮著了趙陌,終於可以放心吐嘈了,可不就放開了吐麼?他跟趙陌囉嗦了半天,其實也不是真的要趙陌專心致志地聽他講,只是想要有個地方,有個人,能夠讓他無所顧忌地罵母親與兄長罷了。趙陌分出一半注意力去聽他的話,剩下另一半的注意力就放在自己的事情上了,心裡琢磨了兩件皇帝新近派下來的差使,還抽空吩咐阿壽去處理了幾件封地上的事務。趙研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侄兒是聖眷正隆的當紅郡王,肯定忙得很,但再忙也抽出時間來見他,聽他絮叨了,這就是給他臉面,他才不會不識好歹呢!相反,他覺得趙陌在百忙之中還能分心來照看他,是對他另眼相看,心裡受用得很。
等他說得口乾了,趙陌又要留飯:「莊子上一大早送來了一車野味,已經讓廚下去收拾了。三叔就在家裡吃一頓便飯吧,也常常侄兒府里廚子的手段,是專程從肅寧調過來的,做野味是一把好手……」
趙研擺擺手:「罷了,如今父王盯我盯得緊,說是要趕在回遼東之前,多跟我相處相處,免得日後父子分離了想念,讓我不管上哪兒晃去,每日三餐都必須回家裡吃,真是煩死了。先前父王待我也沒那麼看重,不過是因為趙砡叫他失望了,他又發現我還有幾分才幹,能替他分憂,還謀了個爵位,連腿傷也能治,因此才待我略好一些罷了。可他待我,也就是這樣的面上情了,母妃與哥哥欺負我的時候,他可沒替我說過什麼好話。」
他把茶碗裡的茶一口氣全都喝了下去,趙陌又給他倒了一杯,他這才道:「差點兒忙了,你這裡太舒服,我竟一時沒顧得上正事兒。」他對趙陌道,「趙砡近來有些不對,因他派人盯我盯得緊,好象生怕我跟外頭什麼人結交了,就動搖了他的地位似的,恨不得把我拘在王府里,但凡出門,哪怕是在哪個茶店裡喝了口水,他也要把茶店老闆夥計們查個底朝天一般。我心裡不順,也派了幾個人盯著他,竟發現他如今不知跟母妃謀劃著什麼事兒,好象打算要在京城多耽擱些日子似的,還派了人往你老子家的宅子去,有意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