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庫虛空,稅收艱難,外面土地兼併嚴重。
李瑕要養軍隊,要安撫各地方百姓,還想增加人口,平均田地。
各種事情積累在面前,不發火不生病才怪。
他想硬氣,想使陽謀,想直接斬了不聽話的臣子,但他不能這麼做。
昏君才會如此,在「理」上要是不站住腳,這滿朝文武沒心底服氣皇帝,想振興大周,簡直痴人說夢。
她做上內侍司勤又如何?
管理好後宮?
現在她反而不如原來先帝在時自由。
那時還常出入御書房,聽先帝訴說政務上的煩惱。
她現在就是皇上與大臣之間矛盾的「眼子」。
有什麼風吹草動,愛拿她做文章。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小心慎重。
她這個人,壓得越狠,只要別治死她,反抗的勁頭越大。
只是她的行為看起來像逆來順受。
其實,是在等時機。
她邊思索邊走,很快來到奉祖大殿。
進入後殿,一股子異香混在禮佛的檀香氣中。
長公主大白天在飲酒!
鳳藥心中驚訝,面上不動聲色。
請了安落了座,自己也拿了杯子,倒上一杯。
向長公主一舉杯一口飲下。
瓊漿玉液落入腹內燃燒起來,驅散了寒氣,口裡卻是酸澀。
「長公主珍重身體,鳳藥此來是想同長公主商量重要事情,因為……」
她又倒了一杯一口飲下,舒展原本有些苦澀的面容。
李珺緩和下來笑問,「這麼多年,從沒見過你這般放肆,每日裡你都和老學究似的一板一眼。」
「宮裡生活和踩刀尖似的,心中放肆面上也不敢。」鳳藥也笑了。
兩人在閒談中放鬆下來。
「接下來的事,全靠長公主,您煩惱的恐是你我勢單,想參政恐怕難成。我同長公主一樣的心思。」
「只憑你我暗中幫皇上,怕是難為,那名冊你也看了,想找到同盟不易呀。大周積弊過重,卻少有可用之人,鳳藥同公主一樣,不甘心只在後宮打滾。」
「我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助力。」鳳藥說。
李珺乾脆拿起瓶子一頓豪飲。
她許多年沒有這麼肆意過了。
在公主府又要當娘親,又要做妻子,都不容她像從前那樣妄為。
可她生平最不喜約束。
這次一人進宮,雖然手上之事難為,心上卻有種鬆了綁的感覺。
她酒量好,一通豪飲也只是微醺,晃著瓶子罵,「那老雜毛不見本宮。」
這般生氣,原是因為吃了閉門羹。
「說實話,我真看不懂那老東西。」
公主嘴裡的老東西就是太宰常宗道。
他升了太宰面聖感謝君恩之時,李瑕明確告訴過他,是長公主舉薦,鳳藥倡議,才設了這個職位,升了他的官位。
老東西面無表情口中只感謝君恩。
甚至對鳳藥和長公主幹政頗有微詞,毫無感謝之情,更無半點攀附之意。
「真是個死心眼的老傢伙。」
李珺將酒瓶重重放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
「但也有風骨,不是嗎?」鳳藥聽她東一句「老雜毛」西一句「老東西」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
……
「公主的脾氣這麼多年還是一點沒改啊。」鳳藥感慨。
「佛祖面前也這般放肆。」
李珺被她一句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