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貴人見鬼似的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她用力咬住拳頭才止住沒發出恐懼的尖叫。
倒是任長歌跑到隔開他倆的柵欄邊關切地問,「蘇禾,你沒事吧?」
「冤枉,冤枉啊!」錦貴人撲到柵欄邊向外喊,「我要見皇上,我冤枉,我不認得這個人。」
「我的名字他都不知道,妾身不叫蘇禾,皇上……」
「妾身有了龍種,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她絕望地狂叫。
任長歌眼裡的光滅掉了。
那一場旖旎的春夢,讓他以為自己遇到心心相悅的姑娘。
只不過這姑娘身在後宮,不由自己。
原來,只是他的臆想。
怪不得後來她不再見自己,是有孕了,她只是在利用他。
「蘇禾,你對我,一點沒動過心?」任長歌不死心。
「我不怪你要利用我,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錦貴人抱著手臂縮在牆角,瘋狂過後,是深深的無力。
她甚至不願抬眼看一下任長歌。
什麼喜歡不喜歡。
能救命還是能當錢。
「蘇禾。」
「滾開。」錦貴人把臉埋在膝蓋上。
「到時你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好了。」
「你有沒有腦子!」錦貴人尖叫道,「別來煩我,我連你長的樣子都忘了。」
任長歌想起,整個房事中,她要麼閉著眼,要麼看著別的地方。
他以為她害羞。
原來她真的連看都不想看他。
他卻搭進去一條命。
…………
眾妃懷著各種心情散去。
「皇上……對自己太狠了。」鳳藥為倒在龍椅上不顧形象的李瑕倒杯茶。
「不狠,怎麼能顯得出皇后失職的嚴重後果?」
「不狠,怎麼堵得住百官之口,光明正大削皇后之權?」
「是。」鳳藥也沒想到李瑕會用自下臉面的方式叫后妃們心驚膽寒。
「皇上真要滴血驗親?」鳳藥想勸一勸。
哪知李瑕一笑,「那怎麼可能?朕清楚別的妃子沒問題。錦貴人……是特例。」
「那錦貴人和那個侍衛怎麼處置?」
「拿了證詞,處死即可。」
皇上接過熱茶喝了一口,舒心地出口氣,「想必皇后此刻難以安眠吧。」
「朕並不想與她走到今天這一步,她卻一直不死心,勾結外臣,操縱朝政。」
「若是一心為大周好,為朕好,與朕一心,朕也不至如此生氣,弄詭削她皇后之權,可惜……」
「也許,她也只是想為自己的兒子搏個出路。」
「什麼出路?將來做不了皇帝,卻能做個攝政王,權柄在手左右朝政?」
「將來若真是李慎登基,一定代表皇后的利益,大周是不會有前途的。老天爺,望你憐憫朕心,成全朕做一代令主。」
李瑕發發牢騷,想到什麼,對鳳藥說,「曉諭六宮……」
「後宮所有妃嬪,一年內暫停封賞。」
他要把整個後宮的怨氣挑到最大,都堆到皇后身上。
丈量土地已經完成,全國八成土地都掌握在大地方地里。
土地兼併成風,農民的日子越來越難。
「下一步,朕就要取消人頭稅和賦,有人愛置田,那就多交稅。」
「可沒土地的佃農更難過。」鳳藥擔憂。
「緩一緩,朕會一件件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