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行走,不是學生之間的打架。
人家一刀砍過來,你難道敢用胳膊去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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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姆克在這條商路上行走已經超過十年,對於沿途一草一木非常熟悉,一路上遇到最大的意外也不過是一群野牛在原野上散步,被商隊驚擾、狂奔逃命——反正也沒對著商隊衝過來。
倒是有一隻野牛在跑路時不小心踩到坑洞、折斷了腿,讓商隊平加了一頓牛肉晚餐。
經過一個半月的旅程,商隊來到了博安特城。
卡姆克有些依依不捨,一路上,這位安特小兄弟雖然話不多,但是作為一個傾聽者,總是能在合適的時候出言捧哏,讓卡姆克吹牛吹的就很順暢,甚至在兩人一應一和之下,把卡姆克拿手的幾個偽親身經歷的傳奇故事都補全了細節。
比如說:親眼目睹血潮大公爵大戰獸人王;比如說親眼目睹血潮大公爵單騎踏陣等等。
這些傳奇故事發生的時候,卡姆克是肯定不在現場,但是不妨礙這位老兄向來是把自己當做現場參與者來吹噓——反正他血潮軍軍士的身份是實打實的。
以前由於個人見識和想像力的問題,他吹噓的時候,未免在細節方面有所不足,有這位小兄弟在捧哏的時候幫忙補全細節,就更像真的了。
反正卡姆克覺得,直到現在,這些故事才真正豐滿起來,拿到酒館裡可以換一杯酒喝——也許還不止一杯。
「安特小兄弟,到這裡我們就要分開了,如果你什麼時候想回去,到傭兵行會找舒特,留一句話給我就行。」
「不過臨走時,我得給你一個忠告,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一個人旅行是很危險的事,如果你錢多的話,還是聘請一些護衛保護自己比較好。」
卡姆克在臨別前,為安德提出最後的忠告。
「謝謝,我會注意的。」安德點點頭,這是他沒有注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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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好客旅店。
好客旅店和許多旅店一樣,一樓大廳兼有酒吧功能,而與其他旅店的不同的是,這裡還兼著對冒險者和傭兵發布任務的工作。
『吱啞——』
好客旅店的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名戰士走了進來。
他背上背著一麵皮盾,腰間佩戴一柄半米多長的短劍,穿著淡青色的皮甲,肩膀上斜跨著一個背包,雖然看起來是一副出遠門的打扮,但是無論皮甲和盾牌都是嶄新而沒有一絲劃痕,落在酒吧眾位冒險者眼裡,像是初出茅廬的菜鳥。
只有身材還算是高大,看起來應該有把子力氣。
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一杯麥酒。」
又換了一副面孔的安德拇指一彈,把兩枚銅幣彈的飛了起來,在空中旋轉了不知道多少圈,落下時,正好在吧檯上並排旋轉,久久不停。
這一手可不是新晉的菜鳥冒險者可以玩得轉。
「好的,剛從血潮領那邊過來?」
酒保把手在吧檯上一抹,銅幣消失不見,他一邊轉過去,從木桶里放出麥酒,一邊隨口問道。
「是的,你怎麼知道?」安德問道。
「哈,血潮領發行的銅幣,在這邊十枚可以換十二枚其他銅幣,一般人可不會直接拿血潮領的銅幣付賬。」酒保一邊把盛滿麥酒的大號木頭杯子放在吧檯上推過來,一邊說道:「但是別想讓我退錢。」
血潮領自從實行初步標準化和工坊化以後,為了統一貨幣和收取鑄幣稅,自行設計鑄造了一套金幣、銀幣和銅幣。
論起材質,和其他國家並無太大區別,但是由於水壓機和金屬模被投入使用,血潮領的貨幣花紋精美、份量十足,更受商人們的歡迎,算是極為硬扎的硬通貨。
「沒事,哈哈,我也不在乎這兩個錢。」安德大大咧咧的說:「有什麼任務嗎?」
「喏,都在那邊掛著呢。」酒保指了指東邊的牆壁。
東邊的木牆上釘著許多釘子,上面都懸掛著長條形的木板,木板上有簡要任務內容介紹和賞金金額。
「嘩——」安德吃了一驚,問道:「這裡的冒險者都識得字?」
這些年,血潮領一直在大力推廣基礎教育,但即使如此,能夠自由閱讀的人也不是很多。
「怎麼可能,不過不認識字,上面標註的賞金金額總是認識的,選中了,請人幫忙介紹一下就是了——喏,那邊有幾個人,就是靠給冒險者介紹任務討生活。」
酒保朝另外一個角落指了指,那裡有三個人坐著喝酒,其中一個人抬起酒杯向這邊致意,安德點點頭表示回應,然後扭頭朝東牆望去。
「嗨,這位兄弟你認識字?加入我們冒險隊吧,我們血河冒險隊有兩名弓箭手、一名盾衛者和一名斧戰士,正缺一名能打能抗的劍盾戰士。」
一個坐在方桌前,臉上有一道刀疤的壯漢叫了起來。
安德剛想點頭,反正只是體驗生活,加入一個冒險團似乎也不錯。但酒保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用食指在吧檯上畫了一個叉。
「謝謝,我暫時還沒打算加入冒險團。」安德把到嘴邊的話收了回來,換了一句。
「呸,不識抬舉,像你這樣的傻鳥要是沒人帶著,明天就得死在野外。」刀疤壯漢不滿的『呸』了一口,罵道。
安德皺起眉頭,扭頭向酒保問道:「這裡有決鬥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