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真是作孽啊——」
「姨母,還真有件事你能幫我出頭。」杭玉清眼前一亮,笑的見牙不見眼就湊過去了。他知道自己怎麼討人喜歡,這就是需要他討人喜歡的時候,他卯足了全力。
果然……還是吧。
李嬤嬤站一邊,忍不住也笑,王妃家的小外甥哪怕求人都這麼討喜。
「你幫幫我唄。」杭玉清道。
「行,你說,想讓姨母怎麼給你出頭?」秦王妃大包大攬。
果然還是小姨母,他怎麼就沒想到以權壓人這一說呢,杭玉清激動的手都要抖了,嘴唇笑的有幾分變形:
「我爹啊,非要我娶個村姑,我看不上,可他們又不聽我的。姨母,你跟我爹去說——我還小,不急著成親行不行?」
杭玉清本來眼睛就大,他那麼一瞪起來就顯得更大,水汪汪的又可憐又無辜的看著秦王妃,真真讓秦王妃的心都要化了。
「我們這可憐的娃,怎麼就攤上這麼個爹。」
秦王妃唉聲嘆氣,「多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不給娶個好人家的閨女,一個村姑能入得了我兒的眼嗎?姐夫真是——玉清啊,你娘呢?你娘就沒說你爹,這親事她就認了?」
說到這兒,她轉頭看了看身邊服侍的李嬤嬤:
「別是姐夫有什麼壞處落人手裡了?」是讓人拿捏住了?要不然他們怎麼也是個官家,非得逼著兒子和個村姑成親?
這是王妃的家務事,李嬤嬤即便知道也不便多嘴,更何況她和王妃一樣一無所知。
不過杭家少爺一向精靈古怪,說起話來不盡不實,她卻不敢完全信了他。當然,這話她也沒法說,她家王妃單純,又疼愛這小外甥,半點兒他的不好都聽不得。
於是,對於王妃貌似和她交流,李嬤嬤只是擺出一張『深有同感』的臉。
是呢,是呢,王妃說的是呢,咋就給小少爺配了這麼戶人家!
秦王妃本也不是讓李嬤嬤給拿主意,見她的話受到了認同,轉臉又看向杭玉清:「我的兒啊,你娘就任你爹胡作非為?就沒說你爹?」
杭玉清嘴角抽搐,他娘一向和他爹站同一陣線好麼?
尤其,這次根本是他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前面拒狼後面引出個虎,純粹自作自受,現在他娘也不聽他的了。不管他說得天花亂墜,就當他是真心看上柴芳青了。
用她娘的話說,這是他自己作孽,好好的書香世家,清流標杆家族不聯姻,非要黏上村姑——既然都交換了庚帖,議了親,就當是他的命,全是他自己作出來的。這時候要是再把親事拒了,他以後好不好說親還且不說,萬一人家鬧起來說他們家仗勢欺人,他爹清廉好名的官聲算是毀他手裡了!
所以,哪怕他說明白了,他對柴芳青確實沒那意思,當初純粹是拉人家當墊背,他娘也是寸步不讓。鐵了心犧牲他的親事,來成全他爹的名聲……
這是親娘啊。
「我娘一向聽我爹的,姨母也知道。」杭玉清眨著無辜的大眼睛。
秦王妃的眼睛瞪的只比他更無辜,水漾的眸子,眼角只有極淡的紋路,讓人看著說是他姐姐也有人信:
「我一向聽你娘的,你也不是不知道。」
秦王妃無奈地嘆口氣,她這位表姐脾氣一向倔強,要不然也不能一意孤行嫁給個當時仍是窮書生的姐夫。她雖是王妃,可自小相處到大,從來都是她聽表姐的,讓她和表姐對著幹……她可是做不來。
「別的事兒姨母都能依你,就這事兒……你還是和你娘再好好說說。」
說著說著秦王妃就開始撤託了,「你娘是你親娘,怎麼都是為了你好,別和你娘置氣。」
……
說好的替他出頭呢?
頭還沒出就縮回去了,自己個兒打臉咋打的能這麼沒有心理負擔?杭玉清一時間收不回那雙無辜的大眼:
「姨母……」
「乖孩子,聽姨母的話。你頭還疼不,姨母叫人給你看看——嬤嬤,你去將府里的大夫請來。」
現在就是把給皇帝看病的御醫請來,也彌補不了他心靈受到的創傷……
杭玉清連忙攔住李嬤嬤:「不用麻煩,我頭都處理好了,現在就看
444 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