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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榕雖然揪著杭玉清的脖領子給扔出去了,可柴芳青氣的不行,好懸鼻子沒歪,越想越氣,越氣就越想哭。等杭玉清都走了半個來時辰了,捧著繡了一半兒的花開富貴哇哇大哭。
把一旁邊兒的柴海棠給嚇的激靈打了個寒顫。
「你早早看清他真面目也好,省得以後吃虧上當。」柴海棠乾巴巴地,「四嫂不是早就和你們說過,那個杭玉清不靠譜,他就是拿你當墊背。那種貨,白給都不能要。」
「四嬸可沒和我說!」
柴芳青雖然哭的昏天暗地,可是也因為自己居然輕信了她娘的話正恨著牙痒痒,這時一聽柴海棠的話,那是把她最後那塊兒遮羞布都給扯了,就差指著她鼻子說他們一家三口不過是盯上人家的錢人家的勢,所以當時就炸了。
柴海棠的火騰地就上來了,把手裡的繡活兒一扔,上去就想扇她兩巴掌。
可看她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也怪滑稽,可憐巴巴的,硬是把心頭那口惡氣給咽了下去。
「你讓人家還怎麼說,都挑明和二哥二嫂說了,杭玉清只是為了反抗他家給他訂的那婚事……人家四嫂已經說的夠明的了。」
柴二哥倆口子分明就是盯上人家有錢有勢,地和杭縣令家結親,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架式,第一天就把倆人的生辰八字給換了,難不成還真讓人家為你們家行為負責?
到時候你們結親,人家裡外不是人,結不成親又賴人家沒奮不顧身把你這婚事攪黃……
這種強盜邏輯,也是沒誰了。
「我……」柴芳青哭天抹淚。「我讓我娘給我畫個大餅迷惑了,以後……我再也不信她了……該死的杭玉清,去吧!」
呃,說的好噁心。
柴海棠無力的上前拍拍柴芳青的頭——
她手還沒等挨上,柴芳青突然地站起身,雄糾糾氣昂昂,伸袖子狠狠往臉上一抹,鼻涕眼淚混成一團,她卻渾然不覺,以慷慨赴死的心態揚頭道:
「我去找四嬸……」
然後也不等柴海棠反應過來,她邁大步子嗖嗖幾步跑出了屋子。
「這事兒和四嬸兒——呸,和四嫂沒關係啊,你可別犯傻。」柴海棠還當柴芳青讓杭玉清狠狠地打了臉,心下難堪,遷怒到貴妃身上,尾隨著就跟了出去,結果進了貴妃的屋子就聽到柴芳青那擲地有聲兒的小嗓音:
「四嬸,你能讓四叔送我一趟嗎——我回村里和我娘說,這親怎麼都得退了,我寧死不嫁!」
貴妃愣了愣神,她正教柴榕認字。
柴榕從小雖然是柴家二老的心頭寶,可老倆口誰也沒有讓這寶貝兒子讀書識字的念頭,只跟他爹好像學過幾個字,會寫個姓甚名誰,再深點兒的就不會了。
貴妃是看柴榕一天天在家裡除了練拳,就是練劍——沒劍就拿樹杈子,要麼就練腿……反正就是各種功夫,沒別的興趣愛好,腦子好了之後也不和五郎玩兒了,她便提議教他認字,這才是第二個字,就讓柴芳青給打斷了。
紙上寫著一筆一畫,極其工整的『天,地』二字。
他第一次寫的,算不上美感,整個兒別彆扭扭很生硬,但仔細卻能看得出很認真,橫平豎直真就按她教的口令來的。
柴榕不等貴妃開口,就輕輕把毛筆放到筆架兒上,整整衣擺就要出發。
柴芳青支支吾吾地道:「我……還回來的……」
貴妃失笑,「你當然回來住……好好和你娘說,別吵,有理說理。」她頓了頓,又道:「你如果實在說不過,不妨找爺爺奶奶給你主持公道。」
柴海棠鬆了口氣,這柴芳青……漿糊的腦袋,可是聽勸,還有最好的一個性格,不記仇。她倆掐的天翻地覆,隔兩天她不理她,她自己都往上貼,還是和以前一樣。
這要是有個好人家帶一帶,她肯定錯不了,要真遇上個良心壞了的,得讓人玩兒死。
「那我走了。」柴芳青這時鬥志昂揚,連嗓門都上去了,揚起了小脖子,整個人精神抖擻,知道的她這是回家,不知道的還當她要去戰場呢。
柴榕雖然不願意跑腿,當車把式,可事關自家侄女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