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雖說也想多打聽柴榕的事跡,可是畢竟深更半夜的,一屋子男人,她也不好多待,只是囑咐了又囑咐,連她都覺得自己有點兒小心的過份了,這才及時告退回了後院。
柴老太太知道柴雙著急趕路,也沒敢多耽擱時間,只做了兩個青菜炒肉,再夾些自家醃製的小鹹菜,還有一道土豆湯,匆忙就端上了飯桌。
幾人雖說硬饃饃已經墊飽了八九分,可是看到熱乎乎的飯菜上桌,還是忍不住胃口大開,拎筷子風捲殘雲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菜盤子就又見了底。
安陸侯親隨一邊吃的直打飽嗝,一邊向柴家二老道謝。
柴老太太心疼這些孩子,唉聲嘆氣地將他們吃剩的饅頭塞進他們原本包饃饃的布袋裡。
他們在戰場上也不知過的是什麼日子,看把這些當兵的給饞的,還喊著飽了,菜盤子都快讓他們給嚼碎了。
「這仗可快打完吧。」她喃喃道。
柴雙幾人湯足飯飽,也不多留,騎著馬一溜煙的就走了。
柴老太太若不是看到桌上杯盤狼籍,還只當柴雙回來只是她的一場夢。
「他爹,」
柴老爺子挑眼皮看她,「怎地?」
「咱四郎當將軍了?」柴老太太淚眼朦朧,「我不是在做夢吧?你不知道,阿美越能幹,生意做的越大,我這心裡就越沒底,生怕她嫌棄咱家,嫌棄四郎……如今可好了,四郎當了將軍,總算不再是處處被阿美壓一頭了……」
「阿彌陀佛。」
「你啥時候信的佛?」柴老爺子問。
柴老太太雙手合十,沒理他。她說了那麼一大馬車的話,重點是這個?
「老頭子,將軍到底是多大的官?管啥的呀?打完仗是回家,還是一直在西邊了?還是去京城啊?」屋裡沒了外人,柴老太太索性放開了問。
不管,她不懂的,柴老爺子也未必就一定懂。畢竟朝廷一時一個令,怎麼改怎麼有理。可他也當過將軍,若說全然不懂,柴老太太肯定也不信,於是他懂的就詳細說說,不懂的就道聽途說,反正就沒讓柴老太太問題落空過。
一晚上,老倆口吹了蠟燭聊了大半夜。
第二天一早柴海棠和柴芳青才知道柴榕封了將軍,他們柴家也就此一躍成為官宦人家了。
她們的喜悅沒持續多長時間,整個村子望風而動,到傍晚前來柴家賀喜的人家門檻都要踏破了。
顧靜姝和吳青雲望著把柴家大門都給堵住的人群,徑自在風中凌亂。
「我看,我們還是改日再來吧。」吳青雲憂鬱地道,就他這小體格,人沒擠進去可能就散架子了。
顧靜姝深有同感,「也好,我看我們還是明天再過來吧,今天過來不是賀喜,倒像是添亂。反正大姐心裡有數,斷不會讓柴家以為咱們怠慢了他們家。」
「窮在鬧市無人知,富在深山有遠親。」吳青雲嘆道,既是感慨柴家門前如今的盛況,何嘗不是也在感慨自己這些年屢試不中,乏人問津的窘況?
……
「老二媳婦,又是你這快嘴,傳的人盡皆知!」不獨柴老太太,全家上下誰還不知道這齣自誰的嘴裡。
「不是和你說過阿雙是有差事回來,不能露了行蹤,讓人知道了可怎麼辦?!」
柴二嫂不以為意,「娘,我又不是傻子,我怎會把阿雙行蹤給露了?我說的是四郎給家裡寫了信,信里說的。」
柴老太太一噎,好吧,她以為柴二嫂那快嘴根本不經任何加工直接就給往外宣揚了。
「你這嘴!」柴老太太剜了柴二嫂一眼,後者只是笑:「娘,我知道輕重。這可是好事,為什麼不能往外說。再者,娘,你想想海棠的親事,以往就有不少人向咱家提親,現在咱家四郎做了將軍,於海棠的親事豈不是更有利?」
「現在海棠是將軍的妹妹,可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到她跟前了!」
柴老爺子被屋子裡道喜的各種人鬧的不勝其煩,找個藉口就躲出去了,正好在後院門那兒聽到婆媳倆的對話。不聽還好,一聽就怒了:
「你們趁早打消這念頭,別人不知道柴家啥根基,你們自己也不知道?將軍——你們以為得了將軍就能瞧不起別人了,這個不夠資格那個不夠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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