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三口……
要不是木墩兒太小,柴榕太傻,柴銀杏真懷疑他們這是有預謀的想要活活膈應死她。
每次都能打著七寸地說話,說些似是而非不著邊際的話,她當真吧顯得她小肚雞腸,和個孩子和傻子較勁,她不當真吧還真是憋屈的緊。
又是無功而返,柴銀杏暗暗握拳。
她夫家是做皮毛生意的不假,那卻是她嫁過去之後的事,夫妻也是過過兩年苦日子的,什麼都是一起干,後來發家了鼓搗起了皮毛生意也是夫妻倆齊頭並進,哪怕現在買賣做大了,柴銀杏也還是二東家,她夫婿跑外收購大硝制,她則漸漸地退居後位,開始走後院交際,和各個用貨商的家裡人打成了團,幾年下來倒是累積了不少人脈。
要說顧洵美那點兒小生意最開始之初,哪怕是聽到風聲她都不放在眼裡,太小,根本對她們家購不成任何威脅。後來還是和貨商的夫人打馬吊時聽到風聲,收到皮毛的質量相對較高,她才留了心。
誰知一番打探之後發現那個異軍突起的皮毛商竟是自家傻弟弟娶的媳婦。
再之後還沒等她想好策略,就聽說柴家四媳婦開始四處高價收購皮毛,本地的獵戶聞風而去竟跑去了一大半,逼的她不得不也提了價。
她夫家以前祖輩就是做皮毛生意的,家裡便有硝制皮毛的配方,不過是前些年連年戰亂,家裡又窮,根本沒本錢做生意,他們家又沒個會打獵的,以至於空拿著個方子也不知道怎麼把家給過好了。
後來借了死去親戚的光,手頭有點兒活動錢了,不想坐吃山空便想起來祖宗傳下來的那手藝,一邊試一邊做,不知廢了多少料子扔了多少錢才終於成功,十幾年一步一步就把家給過起來了。卻不成想讓自己娘家人給背後捅了一刀。
她家男人也去打探過,的確有收過貴妃皮毛的,用人家那話說質量好,毛順,異味兒還小……
柴銀杏就犯嘀咕了,她家是祖傳的手藝,幾輩子攢下來的經驗教訓。顧洵美那是什麼人,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書呆子的女兒,除了會幾個大字之外也就會做些莊稼活,要是有這手藝還等到她嫁到柴家又生了孩子有了拖油瓶才想起來?早在沒出嫁的時候,顧家人家就自己幹了。
柴銀杏這麼想,可她家男人和她想的卻不一樣,他們是少年夫妻,兩人一起苦過來的,他娘說的什麼方子傳男不傳女,自家媳婦也不讓看一眼的話他全沒聽,什麼事都和柴銀杏商量著來,那硝皮毛的方子也不曾瞞過她。
如果是旁人家冷不丁冒出頭來,他不會多想些什麼,問題是自家婆娘的娘家人,他那小心眼就犯起了嘀咕,疑心是柴銀杏私下裡貼補娘家把方子給漏了出去。
在家裡那一頓作,把柴銀杏腦子都要作炸了,一氣之下回了娘家。
問題是她一個大姑奶奶,有什麼理由人家做生意賺錢不讓干,也只能把外面沸沸揚揚的醜聞拿出來大帽子先給貴妃扣上。
柴銀杏許久不回家,根本不知道貴妃小錢沒少往家裡撒,人嘴又甜又會說軟和話,一大家子居然都向著她,偷雞不成蝕把米,把她給氣炸了肺。
等她緩和緩和想著先把貴妃手頭的配方弄到手再說的時候,回娘家便聽說顧洵美在明陽城開了個店,舉家都搬了過去。
這時她再想動顧洵美,卻不容易了。
柴銀杏和自家男人商量用合夥的名義把貴妃騙過去再說,她男人仍疑心她,怕她這回是借著由子要將娘家弟妹往自家生意里摻和一腳,對柴銀杏的提議不置可否。
柴銀杏見他沒說什麼,以為他是認可了這麼做,所以才接了柴老太太跑了一趟丁字巷,沒想到最後卻又是這樣的結果。
這在她看來,當年要是有人這麼和她說,她早尥蹶子應下了。
當然,她還有後招,這都暫且不提。
柴銀杏讓車夫將柴老太太送回了桂花村,她回到家正看到自家男人撇著個大嘴在那兒喝茶,就把這事都說了一遍。
當年她嫁過來的時候,陳虎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大小伙子,瘦的跟個竹竿一樣,這些年養尊處優也沒把身子養起來,還是又小又黑,一張臉跟刀條子似的。
「你家這弟妹不是個省油的燈啊。」陳虎眼皮搭拉著擺弄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