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貴妃回家的半途中就停了,一天的烏雲盡散,天空一碧如洗。
如果一直下著雨,或者下很大,她還能借著雨勢遮一遮羞,雨把衣裳打透那一身的泥淌水點兒也就不是那麼顯眼了,可雨偏偏就停了!
她那一身的泥淌子水點子全都暴露在陽光之下,頭髮亂糟糟地黏在臉上跟自由散漫的水草似的,本來她臉上濺上了幾滴泥點子,她想用手擦乾淨,卻不料手上更髒,把臉整個擦的黑一塊白一塊,要多狼狽有多狽,要多丟份兒有多丟份兒。
貴妃幾次給柴榕看腦子都鬧的不是很愉快,可木墩兒就沒見貴妃有哪一次被弄的這麼狼狽,簡直跟個瘋婆子相似。那一張原本漂亮生動的臉蛋讓她給扭曲的,那叫一個猙獰啊。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貴妃?
木墩兒覺得三觀又一次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柴、榕!」當貴妃在銅鏡中看到真實的自己時發出了怒吼,連早有心理準備一場巨震的木墩兒都不禁激靈打了個寒顫。
「你混蛋!」
柴榕把五郎拴好,還沒回過神就見貴妃風一般的衝出來,對著他就是一腳。
「……你腳疼不?」他問。
貴妃欲哭無淚,特麼這就是對有功夫的人使用暴力的後果,人家跟沒事兒人一樣,她都要疼尿了好麼。
「我再也不管你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貴妃撂下一句狠話,然後還真就放開手不管了,有好些天再沒折騰柴榕吃藥扎針,也不帶他出去四處找郎中了。
可是柴榕有些無聊了。
除了每天和五郎聊天之外,他就只能待在跟牢籠一樣的院子裡,貴妃不許他出去走,一是怕他走丟了找不回家來,二也是怕他手欠把人給打壞了。
柴榕哪裡活的這麼乏味無聊過,以前在桂花村見天地往後山跑,一跑就是一天,什麼時候累了餓了才想起來回家,後來和貴妃關係融洽之後是圍著貴妃轉,可隔個三五天他即便不隨便上山,也能騎著五郎四處溜。
終於忍無可忍之下,柴榕就趁著大傢伙不注意溜了出去,他走時是晌午,這麼一走就是一天,到了傍晚吃飯的時候所有人才發現他不見了。
這貨居然給她玩兒離家出走?!
貴妃的心頓時就折了個個兒,她倒不擔心柴榕挨餓受凍被欺負,他那一身武藝不是白練的,她擔心的是他下手沒個輕重,萬一和人起爭執手上沒個輕重再把人給弄死。
經過了六天的試用之後,個性沉穩的李嫂和擅長廚藝的錢大姐兩人留下來了,一個是死了丈夫仍掛著夫姓,另外的錢大姐遇著個負心人和脂粉巷裡的暗chang跑了,錢大姐大兒子十來歲一場病死了,她一個女人讓族裡人欺負,索性也不住村里跑貴妃這裡來做長工,管吃管住還能賺著錢。
兩人辦事都十分盡心,又都不是愛多言多語的,一天悶頭就知道幹活,柴榕走時一個在廚房收拾,另一個則在井邊洗衣裳,都沒看著。
她們第一天住進來就知道東家這位爺是個傻的,不過兩人厚道,倒沒有存了輕慢之心,平日待他竟和貴妃是一樣的。眼下見貴妃鼻尖都急出了汗,她們也嚇的麻了爪。
「我沒看著……」錢大姐都快哭出來了,那是個傻子,萬一丟了找不回來她可不就做了孽了。「要不去官府,讓他們幫忙找找吧。」
「那快去——」
貴妃忙擺手讓她跑一趟,她有心在柴榕的後綴上再加上個『殺傷性武器』,又怕衙門當她存心鬧事不予理會。
「你就如實和衙門的人說了,然後說他有功夫,咱們也是怕傷著人。」貴妃囑咐。
錢大姐點頭如搗蒜,有功夫他是沒見過,但說重一點兒沒準兒會引起衙門的重視,還真就幫著他們找人了,畢竟一般人走丟了的事衙門是不愛管的。
「那——要不要說咱爺有點兒傳染病之類的,官府最怕就是這樣的人,肯定頭拱地的幫找。」
「可別!」貴妃頭疼,「你就按我說的去——你和我來——」
貴妃回屋在錢袋裡抓出一點碎銀子,「把這個給他們班頭,請他多費心了。其他多餘的話別說。」
傳染病是誰都怕,他們也能掙命似的幫忙找人,可是找到之後那可不
241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