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有一件事還是讓貴妃比較沒有那麼擔心的,就是杭玉清說秦王世子此人愛惜名聲。
作為一個資深對名聲看重的人,貴妃還是十分了解她們這種人的共同屬性的。名聲大過天,如果不是真的觸及到根本利益,是絕對不會在明面上撕逼的——
哪怕是觸及到了根本利益,其實最多也是暗地裡各種下絆子捅刀子,能不鬧開來儘量就他一個人知道自己的陰暗面就足夠了。
稍加了解就能知道柴榕的的確確是個傻子,秦王世子一個這麼愛自己名聲的人,怎麼也不會當面鑼對面鼓的和個傻子鬧起來,吃相那麼難看吧?
可若是私下裡擺平他們,柴榕武力值又頗高,可不是悄無生息就能做到的。
貴妃左右權衡,頓時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只要秦王世子不以勢壓人,把事鬧大,他們就暫時都是安全的,當然不排除他心裡陰暗,等個三五八年,挖個小坑設個陰套,把他們再一鍋端了。
大不了賺了錢,還是換個地方住住吧。
……
一桌子人把吃飯當成了壓驚,橫掃千軍的架式浩浩蕩蕩就吃了個杯盤狼藉,只貴妃礙於杭玉清口沫橫飛濺到了菜盤子裡,生生掐著半拉肚子吃了個半飽。
貴妃見這些人酒足飯飽,便做了新的安排。
顧耀祖和陸鐵牛去縣裡轉轉買兩個三尺來高的水缸,貴妃一家三口則去林氏醫館。
陸鐵牛一路驚詫狀,從見到傳說中的皇親貴族開始,持續相當長的時間都是腦子一片空白,直到柴榕跟世子護衛打起來,這群人屁滾尿流的跑了,他也是機械地隨大流跟著跑,最後飯吃到嘴裡了,他才開始緩陽,那緊張性的耳鳴似乎才停止了鳴叫。
可之前發生的一幕一幕深刻地印在了腦海里。柴榕和知縣家的公子打架他還沒覺得什麼出奇,畢竟當時他在場參與,幾次都見識了這杭玉清的不靠譜,打也就打了。一點兒沒什麼威脅性,或者感覺像是他父母那樣膽戰心驚的感覺。
但今天這世子卻是不一樣了,那是皇帝他老人家的親戚啊,頂在他們腦袋上的天啊,不只和人家的護衛打了一架——
還打贏了!
那得是有多厲害?!
陸鐵牛這時才如五雷轟頂。赫然發覺他這未來大傻姐夫是個不出世的高人,看他的眼神都自帶金色光環。
以前跟著跑前跑後,全看他家招娣的面子,現在卻是一百個甘心一萬個舒心,貴妃的吩咐一出,大油嘴一抹,拎著顧耀祖就出去尋摸水缸去了。
「你要買那麼大的兩個水缸是要做什麼?」
貴妃本來以為杭玉清一直就急於脫身,吃過了飯肯定是各種找藉口就跑了,誰知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一路跟著他們居然閒聊上了。「是要設埋伏。防止我表哥派人去暗算你們嗎?我跟你說——不用,他那樣的人恨不得成天背著個牌坊過日子,才懶得理你們這些鄉巴佬。和你們過不去,傳出去丟的可是他的臉。」
「這樣事,他從來不干。」
杭玉清背著雙手,撇著大嘴大搖大擺地跟在貴妃身後,把柴榕煩的不要不要的。
「你什麼時候走啊,怎麼那麼煩人?」柴榕問,「我怎麼這麼煩你呢?阿美,我煩他。」最後。還不忘到貴妃那兒告一狀。
特麼!
煩他就煩他,至於當成餅在嘴裡嚼?一次兩次,要不要煩人就說一遍以示他激烈的感情波動?
杭玉清哼了一聲,這貨惹不起。他決定不惹他。
「我表哥這人啊,師娘你是不知道,所有的能耐都在他自個兒的小院子裡使,出了他的小院子,哪怕是在王府里,和王府以外。從來都是花見花開,人見人夸的好青年,什麼文採風流,溫潤如玉,翩翩君子都是他。讓那些個才高八斗心高氣傲的臭書生指著鼻子罵都自帶微笑嘴角,笑眯眯跟聽狗叫似的不為所動,背地裡氣成什麼樣我是不知道,反正那樣他也沒找人家的麻煩,我師父個傻子他更不好意思找茬了。」
他挑眉壞笑,「丟不起那人哪。」
柴榕聽他左一右傻子,右一句傻子,早就憋了一肚子氣,慢走兩步到他後屁股抬腿就是一腳。
「哎喲喂——」杭玉清一個趔趄好懸沒趴地上,「師娘,你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