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陽界這種因穢怪習性而終年變化的區域也會有人類的聚居地,這裡便是其中之一。
這裡藏聚了大量因種種緣故而聚集的持穢者,逃兵、罪犯、迷失於陽界者,也許此前曾有並不機敏者存在於此,但此時此刻,他們早已化作遠方的屍骨,死在遷移路上的穢怪口中。
人類的聚集意味著穢的積聚,穢的積聚將會引來穢怪,所以他們並不能於某一地停留過久,永在逃避不可遇見的穢怪路上。他們雖在行進,但也會留下種種痕跡,指引著罪人們一處安全之所。
這也便是第三方聚集點與官方最大的差異,官方組織鎮守在唯一通向陰界的入口,不曾移動,迎擊所有來犯的穢怪,即便死傷再慘重亦未曾後挪半步,為此,那地血痕已永久烙印於土地。這是無數先賢忠烈的成果,亦是仍存活於世之人不向穢屈服、不倒於困境的希望。
這種種官方以外的聚居點雖藏污納垢,但終離不開與官方的種種聯繫,以至基礎的一點而言,他們能游移於外,正是因他們知即便支撐不住之時,他們亦能有一處歸所;官方亦對此心知肚明,並不限制非官方組織的出現,他們能游離於外,亦為官方減免了一點壓力、注意。
眾多組織、聚集地雖分布於不同領域,偶有交手,但他們所據之地皆屬「外圍」——並非所有穢怪都以人為食,更多的無法對抗的穢怪居於遠方沉眠,將時間、空間扭曲,更多的穢怪專注於捕食其他穢怪......
話不遠述,再歸結於此地。
其實其中許多人並不邪惡萬分,其中許多甚至助人為樂,但他們染上了穢,巨量的穢為他們存活於陽界提供保障,卻也塑造著他們的心靈,於他們的穢的增長中使他們再融不入文明秩序。
此時此刻,施烏欲尋找的人便在這裡。施烏不必知道他的位置,只需他知道施烏所在便可。而施烏的所在,自有人告知這人。
這人年齡難辨,腰側一把劍。他殺過許多人,亦曾被許多人追殺,他所殺之人不乏助人為樂的善人,追殺他者亦不缺人人得以誅之的惡客,但他今時今日仍獨坐於山崖之上,便說明了他不曾被人殺死。也許他曾被撕裂四肢,也許他一度墜落於重傷的昏迷,但他才是最終的勝者。
所以這個據點,所有持劍者皆需放下自己的劍,只要不將劍帶入據點中,隨意挑釁這人;當然,他並無全知全能之眼,可任憑欺騙,但所有被他發現者皆已死。
這人名字並不顯然,他的真性實名早已被他拋棄,被所有人遺忘,如今,人們都稱呼他的那並不鮮亮的綽號:劍客。
「劍客。」
劍客向那看去,他與這人並不熟悉,他與任何人都不熟悉,他知這只是一個好事者,這些人看慣了搏命流血,總喜歡看人瀕死的模樣。這種人尋找劍客只有一個目的。
劍客頷首。
「有時候我總是懷疑這些人的智商,為什麼你殺了這麼多帶劍進來的人,他們還是要來挑釁你。我們明明已經在各個出入口立了牌子,為什麼他們就是不知死?」那人洋洋得意,仿佛劍客的榮耀與他同在,「你看,現在又有人帶著劍進來了,大搖大擺的。你能不能放他一馬,至少不要殺了他,他那穢量實在可憐,怕只是個不小心掉進陽界的倒霉蛋。」
劍客拾起自己的劍。他一直於閒暇之時在眼見的至高處冥想,人人都知如何找到他。他的仇家、他的挑釁者,亦曾找上門來。
他便找向施烏。他不必知施烏的所在,自然有好事者為他指路。
......
施烏獨自行走在街頭。
KIA並不想害他性命,是施烏知道此處有一人必殺持劍者,人人都知他名叫劍客,實為劍痴。他已放下作為人的三觀,一心求劍,只有這種人才會跟隨施烏行向陽界深處。
至於怎麼說服他和在他的劍下存活,施烏自然有方法。
何以全已離開了。他和施烏通過那女人的煙霧來到此地,但即使施烏為他指出何以周的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