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的劍,是一柄形式奇古的烏鞘長劍。
劍緩緩地出鞘,刺出一片蒼白的劍光。
月光在這一刻也變得蒼白。
萬物在這一刻也變得蒼白。
他的整個人在這一刻也變得蒼白。
蒼白的白衣。
蒼白的劍鋒。
蒼白的側臉。
如雪的蒼白。
冰冷的蒼白。
孤獨的蒼白。
這不是無力的蒼白,而是寂寞清冷的蒼白。
西門吹雪是最接近神的人,他擁有著如遠山上冰雪般高傲的性格,冬夜裡流星般閃亮的生命,只有他的蒼白才能襯透出神的孤寂。
蒼白的劍光化為蒼白的劍氣。
西門吹雪動了。
蘇然也動了。
長劍出鞘。
兩人的身形在滑不留足的太和殿琉璃瓦上移動。
他們的速度並不快,但異常地穩。腳下並不見動作,卻是在琉璃瓦上平穩的移行,劍指對方,似在捕捉彼此的漏洞。
在一旁觀戰的陸小鳳等人心中均是暗暗叫絕,從兩人移動的身法上來看,他們的輕功都已臻至化境。
在陸小鳳的位面中,西門吹雪不僅劍法無雙,輕功也達到了排名靠前的位置。而蘇然在熟悉掌握了位面絕技偷王輕功後,輕身功夫也已達到了一流的境界,一點也不遜色於西門吹雪。
短暫的移行過後是新的試探,西門吹雪劍鋒扭轉,人劍忽然迅疾地朝前遞出,蘇然則是迎面劈出一劍,運用偷王輕功堪堪躲開了這一劍。
單從這一招的比試來看,蘇然已落後西門吹雪,這一點也毋庸置疑,因為蘇然的基本劍法與西門吹雪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
西門吹雪在一瞬間又刺出了三劍。
劍光突盛,劍氣大作。
西門吹雪出劍的速度越來越快,而蘇然只能依靠偷王輕功巧妙的步法來躲過他的劍招,若沒有偷王輕功這一位面技能,蘇然至少已死了十次。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夠看出,掌握場上主動權的是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一直在進攻,蘇然則是一直在被動地跟著西門吹雪的節驟,完全沒有還手的機會,只能夠勉強招架。
但在一旁觀戰的陸小鳳等人並不這樣認為,他們認為蘇然是在故意壓制自己的劍法,好在後面發揮出奇效,因為蘇然還完全沒有出招。
與西門吹雪交手之後蘇然才明白西門吹雪真正的可怕之處,他的攻勢中帶著嚴謹的守勢,劍氣迷漫,匯集成一張仿佛刺不透的劍網。
戰鬥進入了白熱化,密集的劍氣中,忽然一道格外耀眼的劍氣刺破了這密不透風的劍網。
西門吹雪的這一劍比任何地一劍都要快,都要狠。
這一劍的光芒就如同流星劃破了天際的寂寥。
也正是這看似無懈可擊的一劍,令蘇然看到了機會。
在這一場對決中,蘇然第一次主動擊出了一劍。
蘇然劍鋒在向前刺出,身形卻在不住往後飛退。
西門吹雪那如流星的一劍已刺到了蘇然的咽喉處,而蘇然反擊的這一劍卻只來得及刺到西門吹雪的肩膀上方。
觸及咽喉的劍鋒還在向前逼近。
蘇然的身形還在向後退掠。
西門吹雪還在前進。
蘇然還在後退。
在不停的進與退之間,到底誰更快一步?
更快的那人很可能就在下個瞬間掌握戰場的絕對優勢,甚至是直接取得這一戰的勝利。
面對這樣的一戰,在場觀戰的人似乎早已忘記了叫好。
此時所有人都為蘇然捏了一把汗。
因為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進與退之間,進的勢頭更勝一籌。
西門吹雪已占了上方,只要蘇然退的勢頭稍減,將會被立刻一劍穿喉。
然而偏偏就在這輸贏似已成定局的關鍵時刻,退掠中的蘇然突然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閃電般的兩根手指頭,閃電般的輕輕一夾,只是輕輕一夾,西門吹雪的劍鋒就已被夾住。
只是輕輕一夾,西門吹雪的劍鋒就已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