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粉捏碎了均勻撒在已經開始腐爛的傷口上,陸晚妝取了一塊隨身的帕子,擦去邊角上令人毛骨悚然的爛肉,然後用匕首攪動。
既是爛肉,自然要清除,為新鮮的肉騰出空間來。
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瞪著眼睛認真剜肉的樣子,生生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便是見過了生老病死的時小大夫也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別過頭不去看,免得吐出來。
大娘的兒子心存僥倖,但是看到自己母親被挖肉,氣勢洶洶大步上前:「你給老子住手!我娘會疼的!」
高大粗壯的漢子聲音又急又凶,帶著絲絲小心翼翼。
「古笙,把他拖走!」陸晚妝面色冷靜,口氣帶著不容置疑,頭也不抬。
她知道古笙一定在她身邊。
人群中一直沒有任何東西的古笙聞言勾唇一笑,轉瞬即逝。他上前,修長好看的手在粗壯男子胸口一攔,強壯而結實的男子便無法上前半分。
「你,你是什麼人?」男子驚駭古笙的力氣,明明對方比自己瘦很多,看起來跟竹竿子一樣,怎麼力氣這麼大?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有傷,這位公子,我勸你還是趕緊阻止這位姑娘。大娘的傷便是家父親自出手,也無力回天,姑娘年紀看起來還小,日子還長著,斷斷不能因為此事損了名譽才好。且不說這位姑娘能否治好大娘,就說她拿刀子…剜肉,這便是有傷天理之事,大娘的家人,定然希望大娘全須全尾的離開,而不是身有殘缺。」時小大夫第一次看到古笙這麼英俊如謫仙的人物,忍不住紅了臉,壓制嘭嘭直跳的心臟,發自肺腑的勸告著。
古笙沒有搭話,姑娘始終落在忙碌的陸晚妝身上。
他一直知道,他的主人認真起來,便充滿無法描述的魅力,冷靜自信,褪去稚嫩的外表,給人信服的力量。
宵起眼睛一眨不眨,視野中只有那個忙碌的姑娘,那消瘦的背影,伶俐的舉動,叫他捨不得眨眼睛。
他的小妻子,似乎還有他不知道的一面。
比如…此刻。
人群被陸晚妝面不改色動手挖肉的舉動驚嚇住,以至於無人開口,他們或捂嘴防止嘔吐,或者嚇白了臉愣在當場,但眼睛無不是瞪大到極致,驚恐的看著中間那個忙碌的姑娘。
陸晚妝用極快的速度挖去腐肉直到露出鮮紅的肉為止才停手,之前的藥粉為了防止臭氣腐水四處涌動,這次撒了生肌殺菌散,加快傷口癒合。
處理好外傷,便是解決攻了心脈的毒素,心脈自古以來就是最難解決的醫學問題,但對開了外掛的陸晚妝來說,手到擒來。
她從小包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取了幾瓶調和成一瓶,捏著大娘的嘴粗魯灌了進去。
大娘的兒子面露訝色,要知道他娘痛苦得連稀粥水都喝不下去,便是用灌的,也始終咬死了牙冠不張嘴,已經連續三天不曾用過飯了。
這個小丫頭餵藥違和餵得這麼輕鬆?
藥灌進去,陸晚妝呼了一口氣,又給把了脈,見脈象橫衝直撞隱隱有爆動的跡象,她維持把脈的動作良久不動,直到橫衝直撞的脈象有了平息的趨勢,她才鬆了手,為大娘蓋好身上的被子。
站起來的陸晚妝周身令人折服的氣息一下子潰散開,又恢復那個柔弱膽小的模樣。
「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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