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氣的聲音開始變重。
這不是宮澤田第一次給她打這種奇怪的電話,安娜非常不喜歡,但又怕她直接掛斷的話,他會真的打到裴家座機上。
「妹妹……說點什麼給哥哥聽……」
安娜壓著心裡的噁心,「你在哪兒?」
他說他來華國了,安娜十分警惕。
因為來華國出差,就意味著繼母沒跟繼兄一起,安娜更加害怕了。
所以想知道他在哪兒。
「哥哥在酒店啊……有件有意思的事想說給妹妹聽,我也是入住進來才發現,公爵館的傭人竟然把妹妹的一件襯衣錯放進了我的行李里……」
而此時,華國某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內,宮澤田坐在昂貴辦公桌前的黑色總裁椅上,窗簾拉著,房間裡沒開燈,光線很暗,手機隨便扔在辦公桌上,放著公放,屏幕在黑暗中發出藍色熒光。
他左手將那團雪白的襯衣揉搓著放在鼻翼前深吸一口,額角手背的筋全都爆起,右手放在別處,向後昂起的臉上是一種近乎病態的神情。
「妹妹的衣服好香啊……」
那聲音啞得可怕,安娜嚇得直接扔開手機。
手機摔在草地上,但那詭異的聲音仍然源源不斷地從裡面傳出。
安娜不敢掛電話,更不敢跟爸爸說,繼母一定會很生氣……
她蜷縮著蹲在地上,表情逐漸痛苦,她咬著自己的手背不讓自己發出哭聲,嘴巴里血腥味瀰漫。
然而正是這種極力隱忍的抽泣,反而讓電話里的男人得到某種可怕的滿足感。
那些細碎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等一切終於恢復平靜,安娜聽到電話里再次傳出完整的話。
「妹妹好乖,明天哥哥再給你打電話……」
越看到蘇小姐的美好,安娜越覺得自己很髒。
她根本不配,她太髒了。
後院傳來腳步聲,她慌張地拾起手機,連摁幾下才摁到掛斷鍵。
她這會兒才注意到,雪白的手背被她咬出一個血淋淋的牙齦。
不該在這種地方……太明顯了……
管家從先前的傭人那兒聽說了什麼,擔心她有事,特意尋了過來。
「安娜小姐,沒事吧?」
安娜慌忙將手背到身後,強穩住情緒,她使勁搖頭,「沒事!」
這樣噁心的事……不能讓裴家人知道……
見管家不說話,她又領起話頭,「官、管家,我想喝藥了!」
管家遲疑地點點頭,帶她回屋。
喝藥的過程中,安娜一直只用左手,她不是左撇子,管家自然覺得奇怪,「安娜小姐,請問您右手……」
安娜低斜著視線,「扭、扭到了,不要緊。」
管家怕嚇到她,特意像哄小孩子似的笑著說,「華國有一種東西叫膏藥,貼在扭傷的地方,幾天就能好,我幫安娜小姐拿一貼好嗎?」
「不……」她剛想拒絕,又忽然想起什麼,轉而點點頭,「有勞……」
管家拿來膏藥時,安娜已經把藥全部喝完,她依然是用左手接的膏藥,接到後就從吧檯椅上跳下來,「我自己貼就好!」
管家視線追過去,不等她開口,安娜就已經跑回房間。
她摸索著膏藥的使用方法,挺大一片,正好能遮住手背上的牙印,此刻牙印上的血跡已經凝固結痂,她像感受不到疼似的隨便將那些凸起的痂清理掉,熟練的擦乾血跡,從透明的附著板上揭下一片,直接貼在上面。
安娜痛苦的悶哼一聲。
這是她第一次使用膏藥,那種仿佛冰塊直接貼在皮膚上的冰涼感刺激著傷口不停收縮,幾個呼吸的功夫,她額頭就滲出一層細密的汗。
好在傷口沒流太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