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便分出半鍋甲魚,用三隻大海碗分別裝著,上面再用稍小點的大碗蓋住,又用乾淨的抹布裹緊,姜麗麗給他找了個籃子裝好。
陳凡提著籃子,對著姜麗麗說道,「你先吃,我給他們送過去就回來。」
姜麗麗,「那我等你回來一起吃。」
陳凡笑了笑,「不用,你先吃你的,天氣冷,待會兒涼了腥味重,就不好吃了。」
頓了一下,又說道,「你可別不吃菜啊,咱們先說好,一人一半,不能吃多,但也不能吃少。」
他真是服了這個小姑娘,明明知青點就她一個人,後院又有那麼多白菜蘿蔔,吃飯卻只吃醬菜,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姜麗麗低下頭抿抿嘴,「好。」
陳凡往外走,還迴轉身不放心地叮囑,「一定要先吃啊,別等。」
姜麗麗走到廚房門口,看著他往外走,「知道了,天快黑了,你小心點,看著點路。」
陳凡笑了笑,這才轉過身往外面走去。
到楊隊長家的時候,他們家正在吃飯,見到陳凡提著一籃子東西過來,都連忙起身招呼。
楊隊長先讓閨女搬椅子,隨後對著陳凡說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就在這吃點。」
陳凡趕緊搖頭,「不了不了。」
他又跟準備去拿碗筷的楊嬸打過招呼,「嬸子不用麻煩,我就走。」
隨即放下籃子,抱著碗放到桌上,把抹布解開。
楊隊長好奇地看著他,「這是什麼?」
陳凡也不說話,只是咧著嘴笑,將碗蓋揭開。
楊隊長、楊嬸,還有楊家的五姐弟,七個人齊聲驚呼,「肉?」
陳凡指了指,「隊長,嘗嘗。」
楊隊長驚訝地看著他,再看看碗裡的肉,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這個該不會是甲魚肉吧?」
陳凡當即豎起大拇指,「還是隊長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來這是甲魚肉。」
楊隊長咧著嘴呲笑一聲,「嘿,伱剛才抓了那麼大一隻甲魚,現在又端過來一碗肉,這碗裡還有甲魚的爪子,我不傻也不瞎,怎麼看不出來?」
隨即滿臉驚疑,深吸了一口氣,「喲,還真沒有腥味,你是怎麼做的?」
這碗肉真是驚到他了,從小時候起,老人就跟他們說這東西不能吃,村里每隔幾年也會出一個不信邪的傻蛋,煮出一鍋連豬都不吃的甲魚,那腥味真是想起來都覺得吃不下飯。
卻沒想到,今天陳凡能端出來一碗完全沒有絲毫腥味的甲魚,自然由不得他不驚嘆。
陳凡嘿嘿一笑,便開始科普,「其實很簡單,甲魚腥味重、難吃,主要是因為沒處理好,要將甲魚的腥味去除,最重要的是三點,這第一,就是甲魚的外膜,甲魚的腥味,外膜就占了一多半,必須把外膜撕掉,這甲魚才能吃。
第二,就是甲魚的脂肪,也就是肉上面附著的黃色的東西,這些脂肪的腥味也很重,必須剪掉,還不能剪破,破了沾到肉,也會影響肉質。這第三就是血。」
陳凡指著碗裡的甲魚血,「就跟殺豬一樣,如果不把血放乾淨,那肉就帶著一股腥味,不管怎麼做都不好吃,只要把血都放乾淨,肉就好吃很多,而且血加點鹽和生薑水攪拌一下,做成血豆腐也是一碗好菜。經過這麼一處理,再去做甲魚,這肉就沒什麼腥味了。」
喘了兩口氣,他又笑著說道,「其實甲魚在有些地方還是名菜,比如江蘇,那邊有一道『霸王別姬』,用料就是甲魚和雞子,福建那邊也有清燉甲魚的做法,而且這東西營養價值很高,比老母雞還補,所以吃甲魚真的不稀奇,只是咱們這地方比較罕見。」
楊隊長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做一個甲魚還有這麼多講究,難怪以前弄的都沒人吃,原來做好了就是名菜,做不好就連豬都不吃!」
隨即狐疑地看著陳凡,「你小子到底有沒有失憶?怎麼連這種事都記得?」
陳凡臉色一僵,心裡想著這時候自己應該給個什麼樣的表情,痛苦還是失落?又或者兩眼茫然的迷惑?
最後臉色一垮,算了,沒演技演不來,只是低聲說道,「反正我是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