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院子,今天只有姜麗麗在。
陳凡的心情又愉悅了幾分,當即翻身下馬,笑著問道,「她們都去上工了?」
兩隻小狗子立刻飛奔而來,在他腳底下打轉。小雞仔們則自顧著到處找吃的,理都不理他,活該以後被吃。
姜麗麗擔心兩隻小狗被馬踩到,蹲下將它們抱起來,笑著點頭,「今天輪到我做飯,就先回來。」
雖然已經到了農忙時節,除非是正在讀書的,或者是陳凡這種有自己工作的,其他所有年滿16周歲的勞動力,都要聽從安排去上工,不去的如果沒有正當理由,不僅沒有工分,反而還要倒罰扣分,知青點的四個女生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陳老師的生活質量卻沒有下降。
四個女生約好,每天一個人輪流提前回來做飯,這樣就不耽誤陳老師吃飯。
而她們損失的不過是輪值那天少記的兩個工分而已。
只要跟著陳老師燒一次窯,等趕集的時候去賣掉,就能幾十倍的補回來,自然要將陳老師服務好。
所以跟以前相比,只是沒有了那麼多的時間去清理後面的小土坡,其他的並沒有什麼影響。
不過一整個正月份,那個小土坡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在陳凡圈定的兩畝地「勢力範圍」之內,幾乎是寸草不生、一木不留,只有一個光禿禿、四處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小土坡。
所有的草都被連根挖起,然後挑到坡底下,等乾枯後用來燒炭。
那些長不高、長不粗、長不直的雜樹,不能用來做木材,只能當做燒火的木柴,便成了燒窯的燃料,或者是被製成木炭。
只等陳凡完成自己的「別野」設計圖,並積攢足夠的材料之後,便可以動工修建屬於他自己的窩。
陳凡牽著馬往後院走,同時問道,「那個雜交水稻種得怎麼樣,都種上了嗎?」
聽到這話,姜麗麗也就跟著他一起往裡走,輕聲說道,「社員們好像都不太樂意種那個,前幾天楊隊長把種子拉回來,後來還過來找我,說是要把『知青田』當做試驗田,全部用來種雜交水稻。」
陳凡嘴角微抽,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現在知青田應該也被隊裡收回去,一併核算了吧?」
姜麗麗抿嘴笑了笑,說道,「是『暫時』收回去,說是等哪天知青多起來,再還給知青點,讓知青們自己種。」
陳凡頓時恍然,「所以他們是覺得那塊地不是自己的,用知青田種雜交水稻,不算虧,頂多是不賺,是嗎?」
姜麗麗笑道,「應該是吧。」
陳凡滿臉無語,這不是自欺欺人麼。
我占我自己便宜?
最開始建立知青點的時候,知青和隊裡的社員鬧出過不少矛盾,後來為了減少衝突,經過大隊部與公社開會商議,決定單獨給知青們劃分「責任田」。
相比幾年後才普及的包產到戶,現在還處於「包產到隊」階段,就是每個小隊自己獨立核算,把「知青田」劃分出去,等於是將這些知青單獨歸為一個小隊,只是由6隊來代管,而6隊的交公糧任務也相應減輕,算是補償,減掉的那部分,卻算到了知青們的頭上。
如果知青田的產出,在交完公糧之後,剩下的部分還不足以承擔知青們的口糧,差額糧食就由大隊部出面,借糧給知青。
其實這些糧食還是公社在出,只是借大隊部的手掩人耳目,省得知青們總是指望靠公社輸血。
而且名義上這些糧食是要還的。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還好,知青們耕種自己的「責任田」,動力都不一樣,雖然產出還比不上生產隊,卻也能勉強餬口,除了頭兩年借過糧食,後來也慢慢的在還,如果有人中途離開,就把自己欠的那部分補上,別人也不吃虧。
但是這種制度只用了四五年便宣告結束。
因為最早下鄉的那批知青,幾乎在第二年、最晚第三年,也就是70年代初,就趕上了城市「大招工」,除了極少數特殊人員之外,基本上都回了城,他們這批人也就沒有用上知青田。
在度過短暫的空窗期之後,接下來的四五年下鄉潮里,知青們的平均下鄉時間大約在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