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河:「」
難怪今天這麼反常,原來為了借錢。
暗暗鬆了口氣,這樣講道理的江拾月他還真有點不適應。
他攤手,拒絕地乾脆:「我沒錢。」
江拾月兩輩子頭一次開口問人借錢,(因業務跟銀行往來不算)就遭到直白的拒絕,有點下不來台,但她真沒更好的辦法,只能用原主稀碎的人格保證:「我一定會還你的。」
「我真沒錢。」陳山河不想惹得江拾月再翻臉大吼大叫擾民,忙把自己上衣和褲子的口袋都翻出來給江拾月看。
江拾月皺眉懷疑陳山河不相信她。
因為有個嫂子在罵的時候說陳山河一個月有五十塊津貼,都被「江拾月」給敗光了。
但原主記憶里,陳山河每月給她三十塊,怎麼也應該還剩一部分。
當然,三十塊並不少,尤其是只原主一個人花,算相當多了,可惜原主是個敗家玩意一毛也沒給她剩下。
要不然也不會為了五毛錢的高考報名費偷東西。
江拾月到底不是原主,沒那麼死皮賴臉。
陳山河肯借錢是情分,不借也是理所當然。
她道了聲謝,又羞又囧地轉身往家屬院走。原來借錢被拒跟表白被拒差不多的感覺。
都是大寫的尷尬。
陳山河看著江拾月被昏暗的路燈映得十分孤寂的背影,莫名其妙生出一絲心軟,快走兩步追上她,「報名費?我問過招生辦,高考報名費是五毛錢。」
他剛才給過了。
江拾月腳步未停,搖頭:「不是報名費。我是想著伸手不打笑臉人,明天去嫂子們家裡還東西,總不好空手去。」
陳山河目光又變得極為複雜。今天之前的江拾月壓根不可能低頭去還東西!就算因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去歸還物品也一定是扔下就走,還是鼻口朝天那種施捨狀。
她今天實在太反常。
默了會兒,陳山河掏出一個小本子遞給江拾月,「這是家裡的糧本,上面還有點細糧,你可以換了給大家。一直沒告訴你,部隊的糧本跟外面的糧本不一樣,全國通用,任何糧站都可以換糧食或者糧票。」
而且普通士兵是免費領糧,幹部們才需要掏錢買糧票。
而且一線戰士定額要高些,一個戰士差不多四十五斤,後勤保障部門略低些跟外面工人差不多。
江拾月停住腳步接過來,不到巴掌大的小本子,第一頁是名人語錄,後面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名字和每個月能領取的糧食額度。
陳山河三十九斤,江拾月三十斤,陳天陽十八斤,但是本著勤儉節約的原則,基本都會扣掉一斤。
也就是說陳山河三十八斤,江拾月二十九斤,陳驕陽十七斤。
這是每個人每個月能領取的糧食總額。
其中細糧也不過十分之三,剩餘的都是紅面、玉米面、地瓜乾等粗糧。
後面是領取明細,這才不過是月中,江拾月那份已經剩餘零。
見江拾月不說話,以為她嫌少,陳山河解釋:「我手裡真沒錢了。我津貼確實又漲了一些,每個月會扣掉咱們三口人的糧票錢,到手五十八塊,往老家寄二十塊,還有八塊日常零花。」
下個月他會再升一級,津貼差不多還能長十塊,想了想,還是沒說這事。
江拾月突然有點心疼眼前這個男人。她揚起頭看著陳山河,認真地問:「你明明不喜歡『我』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
原主真不配。
陳山河不假思索道:「這跟喜歡不喜歡有什麼關係?不管怎麼說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兒子的娘,我得對你負責任。」
江拾月:「」
真應了上輩子聽過的那句話,好男人都讓渣女霍霍了。
她拍拍陳山河的胳膊,「責任不等於枷鎖,男人也可以學著對自己好點兒!」
陳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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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拾月聽見整齊劃一的口號聲,還以為自己在夢裡,睜開眼看見露著木樑的屋頂才漸漸清醒過來。
心漸漸被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