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吳三妹的初見讓陳元慶心情也是極好,回到官廳這邊,陳元慶便愉悅的投入到了工作中。
眼下鎮海城雖然各項事務都極為紛雜,都不是太好處置,但真正需要陳元慶操心的卻不多。
首當其衝的便是造船廠。
未來必是海洋的時代這已經毋庸置疑。
但造船畢竟是大工程。
而且,由於大運禁海、畏海如虎的關係,有經驗的造船工匠並不好找。
甚至就算找到了,也很難馬上便開始造船。
主要合適的柚木是很珍貴的。
董夫人的這些柚木,可不是她自己采的,而是她夫家幾代人的積累,當做存錢罐和壓倉石,是準備遇到危險後,他們家能東山再起的。
而大運的造船技術,現在並不能得到公允的評價。
說白了就是哪怕這造船工匠技術真的夠頂,但在沒有西洋船匠的思維碰撞之前,陳元慶也不敢輕易動用這些柚木。
只有東西方思維碰撞,做出模型後反覆比對、論證,確定了最佳方案後,陳元慶才會拍板。
自也可想而知,這到底是多麼大的工程,又需要靡費多少時間與人力、財力了。
但就算再難,陳元慶也會堅持下去,不會有絲毫動搖!
再者。
便是調料廠這邊的開源業務。
這個時代,別說普通老百姓了,便是達官貴人,他們能吃到的口味也並不多。
不論耗油還是味精,都是降維打擊級別的產品。
耗油自不用說。
是用牡蠣熬製而成。
而味精則是用海腸子。
背靠大海,又有數萬人的捕魚產業,陳元慶並不缺這些原材料。
但究竟是怎麼配比,怎麼熬製,陳元慶卻並不懂,只能將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干。
這自需要時間。
好在不論是海明珠還是董夫人,都是相當能幹的。
有她們盯著,陳元慶還是很放心的。
再者。
便是軍務方面了,也是陳元慶最需要親自處理的。
主要是功賞,撫恤,包括升職,以及擴軍等各種核心要務。
這一忙起來便不知道時間。
直到晚間七八點了,陳元慶這才將軍務捋順,才想起來自己沒吃晚飯。
正準備去吃晚飯呢,驪姬忽然恭敬過來稟報:
「爺,出事了。高麗那邊,朴襄死了。」
「但官面和朴家都說他是病逝,可,奴卻不太相信。主要朴襄是個掌控欲極強的人,如果他真是病逝,之前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出來?」
「嗯?」
陳元慶聞言也止不住緊皺起眉頭。
高麗的事務,陳元慶自也是相當關心的。
說白了。
神州對高麗擁有廣泛影響力的時候,神州的國力便都不弱。
而一旦神州對高麗不再擁有那麼高的影響力時,那,必然是禮樂崩壞,不可描述。
漢風雖在高麗那邊也有探子,但顯然沒有驪姬這本土人更敏銳。
主要現在也有不少高麗人在鎮海城做生意,驪姬已經成為他們的主心骨。
驪姬此時比漢風更早一步得到消息,陳元慶並不意外。
思慮一會兒,陳元慶看向驪姬的眼睛道:
「此事你怎麼想?」
驪姬忙恭敬道:
「爺,朴襄一死,高麗勢必動盪,更不要說朴襄死的不明不白了。或許,您之前那顆棋子,朴襄的兒子朴侍衛,能派上用場了」
陳元慶又看向驪姬。
「爺」
驪姬趕忙『普通』跪在地上,大氣兒都不敢喘。
陳元慶冷笑:
「此事我可以交給你來做!但是,我希望你能有分寸!如果你的手太長,你自己選擇後果就行了!」
「是,是」
驪姬渾身冷汗都冒出來,整個人都僵了。
直到這時她才明白,哪怕她已經成為了陳元慶的身邊人,可陳元慶不給,她也絕別想主動去拿
「行了,起來吧。去把朴侍衛帶過來。」
陳元慶踢了她的屁股一腳喝道。
「是,是。」
驪姬如獲大赦,趕忙乖巧的小跑著離去。
…
「見過將軍」
不多時。
朴侍衛便被帶到了陳元慶面前。
只是。
被陳元慶關了這近一年,朴侍衛又哪還有之前的囂張跋扈?鬢角甚至已經生出了不少白髮。
可想而知。
他這段在地牢裡的生活,到底有多麼苦悶與痛苦。
陳元慶一笑:
「老朴,關押你這麼長時間,並非我本意,但事情已經發生,我也不想再多解釋什麼。你爹的事,你現在知道了吧?」
朴侍衛忙緩緩點頭,沙啞道:
「將軍,我懇求您的幫助,幫我父親討回公道,拿回屬於我朴家的東西!我朴家,願為您效犬馬之勞!」
陳元慶點了點頭:
「老朴,你是經歷過事情的人,我希望你之後能真正成長!去吧。他們已經為你準備好快船了!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讓你爹失望!」
「是!」
朴侍衛壓抑已久的野心終於爆發出來,眼神兇狠如野獸,忙恭恭敬敬對陳元慶磕了幾個頭,這才快步離去。
待朴侍衛離開,陳元慶對屏風後說道:
「你都看到了吧?」
姜金珠頓時滿臉複雜的現出身形,畢恭畢敬對陳元慶道:
「爺,奴無能,奴在此事上,根本發不上力」
陳元慶一笑,招手示意姜金珠來到他身前。
姜金珠趕忙乖巧過來,溫潤的如同一隻小貓咪,哪還有之前的倔強與囂張?
「朴襄與你們姜家不是一路人,你覺得無力很正常,但也不要因此而沮喪。機會還多的是,振作點!」
姜金珠眼淚頓時流下來,再也忍不住的撲到了陳元慶懷裡,嗚嗚痛哭起來:
「爺,我會聽話的,我發誓,我一定會聽話的」
感受著懷中顫抖如鵪鶉的姜金珠,陳元慶不由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心稍稍有點軟,但很快便又堅硬如鐵!
這等事,怎可有半分婦人之仁?
打發姜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