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寧到底是裴宴寧,表情管理還是十分到位的,等老黑進屋的時候,已經完全看不出他先前的失態模樣,只不過眼神兒還是有些沒怎麼控制,就那麼從水平線上往下偏移偏移再偏移
當然,偏移的有點隱晦。
至少老黑沒看出來。
但,老黑能坐穩現在的位置,他的直覺還是有的,甚至還很好。
這個時候下意識的就想雙腿併攏,總覺涼颼颼的。
老黑有些不自在,他倒是沒往歪了想,但,最近隔三差五的他就要經歷這麼一回,要不是心裡足夠強大,他怕是得懷疑他自個兒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裴宴寧:「」
險些又笑出聲。
裴二叔:「」
他只當看不見,將剛泡的茶水添上待客,自己端著一杯慢慢喝。
老黑過來是有些事,他是搶了人家後勤的活。
眼看著就要過年,前段時間風聲鶴唳的,大家也想要松一松神經,過個肥年。
可現在是什麼時候,災荒年啊!
糧食減產,牲畜餵養量減少,各個單位的食堂,肉聯廠的往外出的肉的量,減少的不是一星半點,供應量各種限制,甚至就算拿著肉票都買不到肉的情況很是普遍。
想要過個好年,弄點肉都不容易。
是以,大夥想了個辦法。
陸地上的不好辦,家養的養的少了,野生的山裡林子裡的藏得更深了,可不是還有水裡的。
池子塘子湖泊里的魚類可能還因為水量等各方面原因有些影響,海里的總不會。
隔壁大院那邊的單位聯合在一起,打算去海邊轉一圈,收些海貨回來,老黑過來的就是打算問問裴宴寧這邊要不要要多少,到時候讓後勤幫著帶回來。
當然了,單位必然也會發一部份的福利,只不過這部分只是少數。
裴宴寧拿過擬的採購單,勾了幾筆,遞還給老黑,看他端著茶喝的有滋有味的,挑眉:「還有事?」
老黑嘿嘿笑。
「你上回不是說你這有祛疤藥?現在這邊有嗎?」
席胭回來了,臉上的疤痕還是很明顯。
想起這事兒,老黑就在心裡嘆氣。
席胭臉上的傷,是在墓里被淬了毒的暗箭傷到的。
去年年底的洪水泥石流讓山里亂了一場,他們的人進山查看情況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個王侯墓。
墓打開的時候已經是今年上半年了,席胭是作為隨行醫務人員跟著進去的,她的臉就是在那裡面傷到的。
當時的箭頭已經生了鏽,解毒的時候本就有些困難,等到解了毒再處理傷口的時候,還剜去了些肉,長達七八公分一指寬,可想而知那傷口得難看到什麼程度。
席胭原本是個英姿颯爽自信飛揚的性子,可臉傷成那樣,任是那個姑娘也不可能一點陰霾都沒有的。
老黑也不知道裴宴寧這邊的藥膏到底有沒有用,他其實也傾向於沒用,畢竟他們家陸陸續續的沒少搜集祛疤的藥,甚至還有些方子是以前的宮廷秘藥。
那些都沒用,他哪裡能指望裴宴寧這裡的。
裴宴寧回頭看顧四,顧四轉身回去給他找藥,裴宴寧和老黑道:「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用得上,就沒往出拿,這回也帶過來了。」
實際上,他們有儲物袋有光腦空間,靈曦那還有伴生空間,真就好些東西都習慣隨身攜帶。
然而,老黑不知道啊!
他聽見裴宴寧的話瞬間感動的不行。
「老裴啊,就知道你對兄弟夠意思,以後有事你找我,我一準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裴宴寧:「」
他看著他就差涕泗橫流了,又像是先前靈曦出門那回,那種黏糊糊有點瘮得慌的模樣,他一腳踹過去。
「會不會好好說話。」
老黑:「」
委屈!
但一點都不耽擱她利索閃開的動作。
「說錯了說錯了,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打是親罵是愛愛到深處用腳踹」
踹了一腳正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