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聽雲一怔,下意識看向對側的人,懷中的披風頓時有些燙手。
張全福心裡反倒咯噔,別是自己自作主張過頭了些?!
裴予寧垂眉喝了口溫茶,再望向對面時發現女子還是一臉倔強的盯著他。
僵持了半晌,裴予寧終是忍不住輕嘆了口氣,溫聲道,「披上別著涼了。」
蕭聽雲眼睛明顯亮了些許,「多謝。」
輕輕環上雙肩,披風有些寬大,松香的氣息包裹著她,蕭聽雲心尖微顫,再一口清茶入口,發白的臉色也好看了些。
看向棋盤未下完的對弈,尋聲問道,「可會下棋?」
蕭聽雲一愣,隨後點點頭,「會些。」
「可要來一局?」裴予寧柔聲問。
「恭敬不如從命。」
蕭聽雲應下後掃了眼棋盤,卻一怔,「這棋」
「怎麼?」
蕭聽雲抿了抿唇,俗話說:一盤棋鑒一個人。
這黑白兩子交纏在一起,黑子先是不動聲色,卻是步步陷阱,誘人深入,待察覺時,已是勢如破竹,銳不可當。
而白子溫和有禮,如水寬和,但又鋒芒畢露,與之纏鬥。
白子頹勢已顯,但她卻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這棋風格,與她父親的棋路極為相近。
只是棋未下完,最終如何卻是不得而知。
「這棋可有什麼問題?」
蕭聽雲靜靜思量的時候聽到一聲輕問。
蕭聽雲驟然回神,「沒什麼,只是這執白子之人的棋風有些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裴予寧揚眉,心道倒是警覺。
張全福在角落裡暗自砸舌,能不認識嗎?!還是她打從娘胎就認識的人!
你一來,你爹就被趕走了,估計這會兒還沒走遠呢!
「方才裴公子這有來客人嗎?」蕭聽雲注意到一旁未飲盡吃剩的茶水,裝作隨口問。
「不過偶然間相遇,便請他吃了一盞茶罷了。」裴予寧不緊不慢的回了句。
蕭聽雲收下方才思緒,與之對弈。
等黑白棋子歸位,裴予寧照舊執黑子,蕭聽雲白子。
裴予寧沒下,蕭聽雲疑惑抬頭眼神詢問。
裴予寧捻了一顆圓潤的黑子,落在右上角。
蕭聽雲隨之落在左上角。
兩人你來我往走了一刻鐘,蕭聽雲棋藝一般,知道他在對自己讓棋。
他的棋風明顯不同於之前的凌厲鋒芒畢露。
反而顯得十分溫和有禮。
裡頭下著棋,外頭竹溪拿了個瓷瓶跑著進來,臉上還帶著傷口。
卻突然被人攔了。
竹溪同人回稟來意,耐心的等在門口。
采星聽聞,想起來那小廝,趕緊出去見人。
竹溪望著出來的人,帶著抱歉的笑,「實在不好意思,我沒能請來大夫,不過我拿了傷藥,希望能有用!」
自家小姐已經看過大夫,采星自然知曉並不要緊,反倒是驚訝他臉上的傷口。
「你的臉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采星越看越不對勁。
竹溪垂下頭,用手擋了擋臉,「沒什麼大要緊的,只不過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能摔出個巴掌印來??」
「你說到底是誰打的你!」采星氣不打一處來。
竹溪著急解釋,「真的沒事,只是方才去尋藥時聽聞客房那邊出事了,我跟著聲音過去,不小心撞上一群貴人,才磕著的。」
「客房?」采星眸色一閃,想到當時出事的房間。
「是啊,好多人都去了呢,聽說還驚動了老夫人呢。」
采星沒多問,只交代他注意安全,沒事別再往那邊去了。
同時還將袖子裡的銀子遞給他,「我家小姐已經瞧了大夫了,大夫說沒什麼大事,在上頭歇著呢,今天多謝你了,這點銀子你拿著出去也可以做點小本生意。」
「我不能要。」竹溪推拒,他知道貴人沒事就好了,怎麼能拿這麼多銀子?他幫貴人是自己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