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馳歡一瞬間繃緊了身體。
是誰?!
除了周執以外——
誰會大半夜的跑到他的房間裡來,而且還不走尋常路,直接從露台這個地方闖進來。
難不成是小偷……
又或者是刺殺周執的刺客?
雖說路馳歡的心裡很是緊張,但是他依舊閉著眼睛,鴉羽般濃密的睫毛垂了下來,然後儘量放鬆而又平穩地呼吸,好似已然熟睡了般。
但實際上。
他已然是借著身上薄毯的遮蓋,從儲物環拿出了自己的耳飾,然後幻化成了武器。
這一刻。
路馳歡就如同只看似柔弱、但實則靜靜蟄伏的野獸,只待對方走近以後,就用出其不意地發動攻擊,然後用光刃狠狠劃斷對方的喉嚨。
然而。
對方走近幾步以後卻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聲音平靜里又帶著幾分若有所思,聽起來好似把溫柔而又脆弱的少年音,「啊。」
「來得真是不湊巧。」
「人竟然不在。」
路馳歡聽見這話以後扣住光刃手柄的手指又是攥緊了幾分,心中湧起了幾分不太好的預感。
這聲音聽著……
怎麼就那麼的耳熟呢。
尚且不等他仔細思忖,就見對方那猶如實質般的目光落在了他單薄的後背以及後腦勺上。
那目光灼灼。
帶著幾分玩味以及粘稠的惡意。
對方一手抬起軟紅的帷帳,那原本清亮而又溫柔的少年音里也多了幾分嘲諷的意味,「聽說周執最近在皇室宴會上對某個beta一見傾心。」
「當天夜裡就將人直接帶去了自己的寢宮,藏了許久都不願意把人給放出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
說著。
他便是伸出了蒼白的手。
就要扣住背對著他、躺在床上那人的下頜,將那張臉扭向自己,然後仔細看看對方長什麼樣子。
若是對方平平無奇。
他肯定要狠狠嘲笑周執一通。
然而下一刻。
一道雪亮的寒光在黑暗之中迸射了出來,繼而又是倒映出雙冰冷而又堅定的杏核眼來,那光刃的尖端直直地衝著他的心口而去,好似打定了主意要置他於死地。
一瞬間。
阿淮的心中一悚。
好似並沒有想到周執看中的這個beta不僅沒有熟睡,而且現如今一出手就是要命的殺招。
不僅如此。
他的身手也挺靈活的。
出招的時候似乎有幾分頓森軍校以及周執的風格。
估摸著是周執手把著教的。
房間裡並沒有開燈,僅僅只有屋外的大片皎潔月光順著落地窗灑入房間,倒是照亮了房間的一角。
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
因此他們雙方自然也看不清彼此雙方的臉,現如今僅僅只憑著直覺,在房間裡纏鬥了起來。
阿淮仰身閃躲。
他的反應已然是很快了。
然而路馳歡手中的光刃靈活地轉動了下,依舊是險之又險地擦過他光潔白皙的脖頸,然後留下了道細細的血痕,看起來就好似是上好白玉上的一道明顯瑕疵般。
讓人不由得有幾分惋惜。
「嘶。」
阿淮吃痛。
他手指撫過自己脖頸上的傷口,看向殷紅的血珠沾濕了自己的指腹,那雙翠綠色的眼瞳就如同蟄伏在林間的竹葉青般,帶著粘稠的惡意以及冰冷的殺機,「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