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到一刻鐘時間趕走了柳家人和張家人,張娘子心情不是很好的和女兒一起回了虞子禎那兒。
她努力調整好表情,準備進屋謝過虞子禎的相助之恩,結果卻被守在虞子禎房間外面的杏花告知,「世子在睡覺,他說讓你們去休息,不必候在這裡。」
張娘子猶豫一瞬,最終還是帶著柳平安回屋去了。
她在房間裡來迴轉了幾圈,然後拿了二兩銀子出來,打算把它留給自己父母。
至於她和柳平安的身價銀子,等虞子禎身體好了,她打算把錢原樣再還給虞子禎。
虞子禎都已經毀了她們的身契,這錢要是不還回去,張娘子總覺得虧心也燙手。
她也不是不想多給自己父母些銀錢,奈何這些年她在驛站做工,因為管吃管住月錢少,所以攢的錢一共也沒多少。
拿出二兩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剩下的錢,她得攢著以備不時之需。
盤算好這些事,她用力拍了兩下自己的臉,就打算去虞子禎屋外守著。
靜靜看她忙了一通的柳平安問:「那銀子,您打算送去村里給我姥姥?」
張娘子嘆了口氣,「不用,她肯定會偷摸兒來找我的。」
她娘性子軟弱,前半輩子聽婆婆的,後半輩子又被兒媳轄制住了,在家是半點兒家也當不得,但她對張娘子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現在張娘子即將離開,張娘子知道,她肯定會偷摸兒找個機會來和自己說話的。
如她所料,她娘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就來了。
張娘子於是把裝著二兩銀子的小布袋縫到了她娘腋窩下的裡衣上,叮囑她帶回家仔細藏好,以後花在他們二老身上。
她娘收下銀錢,又眼淚汪汪問了她好些事,比如主家是哪的人,是做什麼的,對她們母女好不好,她們母女以後還會不會回來等等。
張娘子把前兩個問題都含糊過去了,她怕她那個猴精的弟媳婦打著鎮北王府的旗號為自己牟利,所以只說了主家很和善,對她們母女都很好,她們以後應該是沒機會再回來了這類的話。
臨走前,張娘子的老娘猶豫半晌,最終還是問了她,能不能找驛丞說說,把她原來在驛站的那份活計給她弟媳婦。
張娘子果斷拒絕,「就她那樣的攪家精,我要是把她弄來驛站,她還不得把驛站也給攪得沒了安寧。」
張娘子的老娘勸說失敗,只能一臉失望的背著背簍離開。
柳平安很生氣,覺得她娘真是白惦記她外祖母了,她外祖母對她娘一點兒也不好,滿心就只想著她兒子和兒媳婦。
張娘子摸著女兒氣鼓鼓的小臉蛋,「娘早就想到她會問這個了,但娘這一走,這輩子怕是都不能再見到她和你姥爺了,娘不孝敬他們一些,娘怕自己以後想起來會後悔。」
柳平安頓時不說話了。她雖然年紀小,但從她娘過去的經歷中,她也琢磨出了,時間確實會美化記憶、淡化傷痛。
正如張娘子自己所說,等以後她不在氣頭上了,更多地應該還是會回憶起她父母的好。
張娘子不想自己以後後悔,所以想趁著還有機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略微盡點孝心也很正常。
柳平安心疼自己的娘,張娘子卻因為恩仇都已經有所了結而難得地心情輕鬆。
她感念虞子禎,伺候起自己這位新主子來,比當年照顧襁褓中的自己閨女都還要更加細心。
虞子禎在驛站養了三天三夜,到第四天的時候,馮大夫總算給出了她已經可以繼續趕路的結論。
私底下,他忍不住對蔣先生感慨,「沒了洪嬤嬤這座大山壓在頭上,世子他心情大好,連病都好的快了幾分。」
蔣先生深以為然,於是提筆又給自家王爺寫了封信。
信寄出去的同一時間,鎮北王府一行人會合京城來人,再次浩浩蕩蕩踏上上京之旅。
這一次,隊伍里再沒人敢逆著虞子禎的心思,勉強她做這做那,她總算擁有了身為主家的最基本的自由和尊嚴。
坐在她那輛相對其他人來說要舒適百倍的馬車裡,虞子禎一邊監督杏花和平安認字,一邊享受著張娘子出品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