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懷英是衛國公未出五服的堂侄,衛國公把他帶回家後,聽到消息的衛國公的親兄弟們立刻氣勢洶洶找上了衛國公。
他們聯合給其他親兒子通風報信的衛國公府老夫人,強烈反對衛國公收房懷英為嗣子。
他們認為,衛國公既然要過繼嗣子,那就該優先考慮自己親兄弟的兒子,而不是房懷英這樣一個八桿子打不著的遠房族侄。
他們爭的凶,個個都想自己的兒子繼承衛國公的爵位和家業。然而衛國公卻覺得,他那些兄弟、侄子,個個都重利輕義,心性、人品都著實讓人信不過。
他有預感,一旦他過繼他那些侄子當中的某一個,那其他沒有被過繼的,肯定會因此針對那個被過繼的,到時候不僅他要家宅不寧,他手底下的軍隊怕是也會成為他們拉攏、分化的籌碼,這可是會給西疆帶來不安定因素的。
更別提他死之後,他們會不會善待已經沒了靠山和價值的他的獨生女了。
懷揣著以上種種疑慮,衛國公自然不肯鬆口答應他母親和兄弟們的提議,但他為了房懷英的人身安全,最終到底還是退了一步,改口說自己並沒有打算把他記在自己名下。
他甚至還倒打一耙,說他母親不該見他帶個孩子回來,就以為他是要過繼,就著急忙慌的給他那些兄弟通風報信。
衛國公表示,他只是看這孩子身世可憐,又有習武天賦,所以才會把他帶回家悉心教養,並不是要把世子之位給他。
他板著臉,強調了一番衛國公世子之位的重要性,表示自己絕不會這麼輕率就定下二十萬大軍的未來主帥。
他母親和兄弟們半信半疑,但為了不徹底惹毛衛國公,他們最終到底還是沒有再鬧下去。
兩方僵持間,朝廷突然下了讓衛國公過繼嗣子並送世子入京伴讀的聖旨,衛國公把聖旨內容傳達給他那些兄弟和侄子,直接問他們誰想進京做世子。
衛國公的兄弟和侄子們當然不願意進京做人質,他們爭世子的位置,歸根結底爭的乃是這個位置所代表的權勢和軍隊,現在權勢和軍隊沒有了,誰做世子誰就要入京做人質,他們傻了才會繼續去搶這個位置。
眾人偃旗息鼓,不再明爭暗鬥,轉而默契地齊刷刷把矛頭對準了已經在衛國公府生活了三年之久的房懷英。
房懷英如衛國公最開始對他的第一印象那樣,確實是個難得的好孩子,衛國公和衛國公的嫡長女房懷萱都很喜歡他,衛國公甚至還一直把他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如果忽略掉總是給他臉色看的衛國公府老夫人,那他在衛國公府日子過得著實不錯。
然而他越是得衛國公喜歡,衛國公的老娘、兄弟和侄子們就越是看他不順眼,這不,好不容易有了把他一腳踢開的機會,這群人就立馬齊齊朝他開火了。
他們一致推舉房懷英入京,如果不是聖旨上明確寫了,入京的人必須是衛國公世子,他們甚至都想只讓房懷英以衛國公嗣子,而不是世子的名義進京。
衛國公一點兒都不意外他們的反應和作派,畢竟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他們的唯利是圖了。
有好處就往前湊,要擔責任就往後退,他們還真是十數年都一點兒沒變。
反而是房懷英一個小孩子,絲毫沒有推卸責任的意思。在被衛國公府老夫人「提點」了一番之後,他主動找到衛國公,表示自己願意奉旨進京。
衛國公摸著養子的頭,第一次跟他說起了自己對他和房懷萱的後續安排。
他有舊傷在身,運氣好的話再活十幾年都沒問題,可要是運氣不好,突然舊傷發作,他很可能都活不過兩年。
他女兒已經長大了,可以出嫁了,他給她選的夫家和夫婿又都是他看了很多年的,他能放心的把房懷萱託付給她的未來夫家。
可房懷英卻還小,若他突然撒手人寰,房懷英別說是繼承他的國公爵位和兵權了,他能不能平安的活到他下葬都還是個未知數呢。
衛國公不會小看人性當中的惡念與貪婪,比起讓房懷英留在衛國公府,面對他那些豺狼虎豹一樣的兄弟和侄子,衛國公覺得他還不如趁此機會,把房懷英送到京城去。
他活著一天,房懷英這個衛國公世子在京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