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謙在陛下身邊越發得寵,引得昔日那些曾給過他難堪的人惴惴不安,生怕他藉機報復。
只是凌謙卻沒有仗著自己得勢,對這些人做出公報私仇的行為,反倒愈加謹慎小心。
他的行為舉止讓暗中觀察他的陛下多了個心眼,畢竟他的反應實在不同尋常,在決定提拔凌謙後他讓人將對方過往悉數查明呈給自己。
凌家幾口在宮中所遭受的一切實在算不上好,尤其是凌謙妻子的離世,之後又是她女兒落水的事情。
按照常理,這樣一個在底層受盡折辱的人,得勢後不說睚眥必報,但怎麼著也不可能同當年欺負自己那些人依舊笑臉相迎。
就在陛下沉浸於自己的想法中時,凌謙剛從殿外接過淑妃派人送來的安神湯。
「陛下,夜深了,娘娘擔心您又不顧自己的身體特意送來的安神湯。」
凌謙微微彎著身子,將安神湯一分為二,一半給專門替陛下試毒的宮人。
待對方喝過沒有任何異常後,他這才將另一半放在陛下的面前。
近來這段時間,因為春獵的事情,讓聖上決定要重新徹查西南王的餘黨,這已經是在御書房待的不知道第幾個夜晚了。
「淑妃有心了。」聖上喝著安神湯,疲憊果然減輕不少。
「朕記得你和淑妃一樣是來自西南?」突然,聖上像是在閒話家常一樣。
凌謙身形有片刻的怔愣,微微垂下頭。
「回陛下的話,奴才和淑妃娘娘確實都來自西南,不過奴才出生集州,淑妃娘娘則是隆州人,且娘娘與臣並非同族。」
淑妃來自隆州並不是什麼秘密,宮中上下皆知。
只是中原人通常對於西南各地和各個民族及支系概念模糊,統一稱為西南蠻夷。
只有像凌謙他們這種西南出生的人才會清楚其中的區別。
聖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之前在獵場時,朕瞧著你身手矯健,可曾學過騎射?」
「回陛下,奴才少時頑劣,家父為消磨奴才的性子,有請過先生教過幾年騎射。」
「那念書呢?」
「除了璙族傳下來的書外,中原那些大家學者的書也念過不少。」
聽著凌謙的回答,陛下不禁微微點頭。
「當年凌家因為西南王的事情家破人亡,你也被淨身成為閹人,也是先帝未能明察秋毫。」
凌謙回答道,「這實在是因為西南王狡猾,先帝仁慈,留奴才一條性命,陛下又容許奴才的女兒在宮中出生長大,已屬皇恩浩蕩。」
陛下打量著凌謙的反應,但從他的眼中未能看出有旁的情緒。
他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不經意般開口。
「你覺得西南王這件事應當如何處理?」
凌謙卻沒有回答,反而跪下,「朝堂大事,奴才不敢置喙。」
「無妨,朕讓你說你便說。」
得了陛下的首肯,凌謙這才開口說出自己的看法。
「西南王事件距今已有好幾年,仍舊不時有餘孽作祟,由此可見他們人數不少,結合民間那些謠言來看,說不定朝中有許多同他們勾結的官員。」
他觀察著陛下的神色,見並無異常則繼續開口。
「依奴才所見,陛下何不再添一把火,助長他們的氣焰,待時機成熟再一舉殲滅。」
陛下若有所思想著,「朕明白了。」
很快,凌謙那日同陛下所說的法子便開始實踐在朝堂上,陛下不僅查出西南王餘黨在京都藏身的窩點。
且還順利找出同對方勾結的朝廷官員,可他卻遲遲沒有動手拔除。
對於這個他有他的權衡,朝中這些官員勢力龐大,關係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
番外 童年——東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