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凌謙又去探望了眼女兒,太醫告訴他經過自己連夜的研製,已經將凌萱所中之毒的解藥調配出來。
「不過小姐身體孱弱,需要徐徐圖之。」
「那一切就有勞張太醫了。」
太醫的話也算給他吃了個定心丸,讓他再無擔憂前往江南。
錢氏盤踞江南多年,距皇都相隔甚遠,因此才讓他們鑽了空子。
再加上現任巡撫本就出身錢氏,在他的庇護下,錢氏儼然已經成為江南一霸。
凌謙看著手底下人呈上來的關於錢氏這些年所做的事情,剎時只覺異常棘手。
像這種世家大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要從內部入手瓦解可謂是難上加難。
如果強行這樣做,極易被發現,反倒對他調查不利。
可若要從外部分化也不是易事,且不論巡撫本就是錢氏子弟,單論這麼多年能在江南扎穩腳跟的官員,又有哪一個能說和錢氏沒有些關係呢。
說不定他們已經成為錢氏的傀儡。
想到這裡,凌謙手指攀上額頭輕輕按揉。
「廠公,咱們的人已經從官道上啟程了。」暗衛在凌謙身邊說著。
「好,那咱們也走吧。」
這次去江南想必錢氏那邊肯定收到風聲,為了能儘量多收集證據,他們兵分兩路。
一隊從官道離開,而他則只帶了兩三個暗衛喬裝成商戶從水路出行。
十日後,凌謙他們抵達江南,這裡處處透露著奢靡富貴的氣息。
來的時候凌謙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當夜他便和暗衛來到城中最大的銷金窟,醉玲閣。
從線報上來看,錢氏主支家的小兒子是這裡的常客,但凡他出現必定一擲千金。
凌謙幾人尋了個包廂便坐了下來,老鴇見他們出手闊綽立馬安排了幾位姑娘服侍。
「你們只需要將錢家公子的事告訴我們就行。」凌謙扔出一疊銀票在幾人面前。
見他們不要伺候只問關於錢家的事情,姑娘們起初還有些顧忌,可看到這疊銀票便事無巨細的將自己所知的事情告訴他們。
錢氏子弟欺男霸女,仗著家中勢力及巡撫目無王法。
「錢家這麼過分,難道沒有想反抗?」暗衛問著。
「怎麼沒人呢,可咱們老百姓哪有那個能耐啊,就連小宋大人都...」
姑娘說到興起時被旁邊另一個姑娘阻止。
「小宋大人?」凌謙重複著這個名字,腦海中迅速搜羅姓宋的官員。
「你們說的可是前幾年的探花郎宋准?」
姑娘們臉色大變,紛紛搖頭,「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雖然沒有得到很明確的信息,但凌謙心裡大致有了數。
從青樓出來後他讓暗衛去查查這個小宋大人目前所在。
暗衛效率很快,不出兩日便查了個八九不離十。
「這位小宋大人當年被外派到江南任職,起初還曾聽過他的事,不過後來好像是涉及到一個貪墨案被關押起來,後來是他家中散盡家財才保下他這條命。」
「貪墨?」凌謙還未得勢前曾與這位小宋大人有過一面之緣,他怎麼也無法將當初清風霽月、滿腔正直的人和貪墨扯上關係。
直覺告訴他這其中定然有外人所不知道的隱情。
「或許咱們可以去找找這位小宋大人。」
宋家因為那次的事情舉家遷至一處鄉間,現下家中除了那位小宋大人就只有他的妻子。
凌謙出現時正瞧著對方扛著鋤頭往家趕。
「宋大人。」
宋準的背脊一僵硬,「貴人認錯了,這裡沒有什麼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