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州最近瘟疫肆虐,當地知州為了防止瘟疫範圍不斷擴散,專門劃出一塊地方,將染了瘟疫的百姓安排在此。
然而他們將百姓統一安排後卻沒派足夠的大夫前往疫區, 每日不斷有人死去,官府的人只草草把人拉到疫區角落用一把火燒掉。
那些活著的人,整日病痛纏身,又不想白白等死,便起了想離開的心思。
可駐守在那裡的官差哪裡可能放任,粗暴地將帶頭鬧事的幾人一頓毆打,餘下的人也不敢有離開的心思。
這些事都是蘇卓在齊州認識的一位大夫來信告知他的,眼下齊州疫區如同人間煉獄。
他來信本意是想看蘇卓有沒有辦法籌集到些藥材,目前藥草的緊缺才是最嚴重的。
「看什麼呢,這麼嚴肅。」凌萱悄聲走到他身邊,蔥白的指尖在他緊蹙的眉間輕輕摩挲。
蘇卓把信遞凌萱,「齊州瘟疫蔓延,當地的大夫和藥材極度緊缺。」
看著信上的內容,凌萱很是驚詫,「齊州知州不是遞了摺子說瘟疫已經得到很好的控制了嗎,怎麼會這樣。」
「他怎麼敢將真實情況上報,難不成是不想要頭頂上的烏紗帽了嗎。」
她將信折好,「若是需要藥材,我同你一起籌集應該是能找到足夠數量的。」
她的話蘇卓不疑有他,不過他看向凌萱的眼神中仍舊帶著一絲顧慮和猶豫。
他為難的模樣自然沒有被凌萱忽略,她定睛看向他,用肯定的語氣問道,「你想去齊州對不對。」
蘇卓苦笑一聲,他還什麼都沒說就被她猜中了。
若是旁的決定,凌萱定然不會反對,可現在去齊州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說她自私也好,冷漠也罷,這次他的決定自己是怎麼都不會同意的。
看出她眼中的抗拒,蘇卓為難開口,「我是個大夫,現下這麼多百姓受苦,我若不知道便罷,可知道了我就不能冷眼旁觀。」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況且這次若我能解決齊州瘟疫,日後進入太醫院又會多了分把握。」
他說得懇切,只不過凌萱態度沒有鬆動半分。
蘇卓嘆口氣,「然兒慢慢長大,總不能一直做個父不詳的孩子吧,為了你們母女我也想拼一次。」
也算是蘇卓內心少有的固執,他想在功成名就時站在凌萱身邊,有個足以匹配她的身份。
「所以你去意已決是嗎?」凌萱垂眸問道。
「是,不僅是我,還有其他大夫也會一同前往。」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說什麼了。」凌萱無奈說著。
離開那日,凌萱特意前來送別蘇卓。
「凡事不要逞強,若是感覺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先顧好自己。」如同父親出行時那般,凌萱在蘇卓耳邊不斷囑咐著。
蘇卓只是靜靜聽著,偶爾笑著點頭。
「藥材的事你不要擔心,我已經派人前往各州籌集,到時會直接送到齊州。」
兩人又低頭私語幾句,蘇卓才戀戀不捨地鬆開凌萱的手。
「你得早些回來,然兒開始牙牙學語了,第一聲爹我可不想替你受著。」。
蘇卓喉結滾動,「好,我一定早日歸家。」
這時,穆安一身常服出現在此處,見到他時兩人都有些驚訝。
「蘇大夫,殿下知曉你們即將前往齊州治療瘟疫,特讓我來送你一物。」
他拿出一枚令牌,「見此令牌如見陛下,若敢有人阻攔你,直接處理就行。」
這是李賢給他們的特權,蘇卓小心謹慎地放入懷中。
兩人站在城門,直到蘇卓的隊伍消失在視線中,凌萱也沒有離開。
穆安背手站在她身邊陪著,